训练馆里,乔楚覃正边听语音边给郝友其和德岐做早训总结,语气笃定:“你要切着打,就得提前判断他回球落点在哪儿?别等他起势你才反应,那不就晚了?”
郝友其和德岐听得认真,点头如捣蒜,连呼吸都放轻了。
可乔楚覃突然顿住,话音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眼神从专注转为疑惑,再慢慢变成一丝慌乱——“媳妇儿……我这会儿下训就过去了,在饭堂门口是吧?咋啦?咋突然有小情绪了?”
他一边回复语音,声音压得极低,“下训下训,你们苏指喊我了~”
郝友其和德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往两边一撤,动作快得像被电击过,连空气都跟着抖了一下。
“您快去!”郝友其抢先一步,语速飞快,“别耽误事儿!”
“你俩这么怵呢?”乔楚覃皱眉,一脸不解。
“乔指,”郝友其苦着脸,双手合十,“我们不想下午被罚跑一万米啊!尤其是我,下午还有混双课。”
德岐重重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我上次跑完膝盖疼了三天!”
乔楚覃无奈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行吧行吧,你们总结总结,我先去看看你们苏指咋了!”
说完,他拎起水壶就往外冲,脚步急促却不失节奏,像个随时准备上场的战士。
而苏怡笙,就坐在饭堂门口那块老旧的树墩石板上,双手抱臂,眼神冷得能结冰。
阳光洒在她肩头,却照不进她眼里那团火。
“媳妇儿,咋啦?”乔楚覃一靠近,立刻蹲下来,一手撑膝,一手搭在她大腿上,试图用最温柔的姿态化解气氛。
苏怡笙没看他,只是努嘴示意自己脚边那两袋崭新的礼品袋。
“郭逸给之之买的。”她说得平静,但尾音却像刀片划过玻璃。
乔楚覃愣了两秒,随即挠头:“哦……我把它放回车里?”
苏怡笙缓缓抬头,目光如针,直刺他眼睛深处。
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那种笑意让人脊背发麻。
“宝宝?”乔楚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轻了些。
“嗯?”她应了一声,眼神依旧没松。
“怎、怎么了?”他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审判。
苏怡笙深吸一口气,慢悠悠开口,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没有,我觉得你特别特别有眼光。”
乔楚覃脸一僵,头皮发麻:“这听起来怎么不像夸我呢?”
“乔楚覃。”苏怡笙声音沉得像暴雨前的云层,怒瞪着他。
那一瞬间,乔楚覃整个人绷直,像被无形的绳子勒住脖子,双脚钉在地上,喉结滚动,眼神慌乱:“咋了嘛?我犯错误了?”
正逢下训,阳光正好,饭堂门口的树影斑驳,空气里还飘着刚出炉的包子香。
秦毅和吴泛一前一后踱步而来。
秦毅一眼就看见苏怡笙坐在石墩上,乔楚覃站在她面前,低头垂肩,像个犯错的小学生。
他挑眉一笑,声音拖得老长:“哟~训老公呢?咋了的,这是?”
苏怡笙没抬头,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唇角弧度精致得像刀锋划过纸面:“乔楚覃、秦毅,吴泛。”
三个被点名的男人,几乎是同时僵住,眼神交汇慌乱又无措。
“我们……咋了?”秦毅率先开口。
苏怡笙缓缓起身,动作优雅却不带一丝温度,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
她盯着他们三人,一字一顿,语调平静得可怕:
“没有,就是觉得哥哥们的那个手臂啊,不对,是臂弯,特别的波澜壮阔!”
“波澜?壮阔?!”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重复,声音都拔高了。
下一秒,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自己的手臂,前后比划起来。
秦毅夸张地甩手,像在表演杂技;吴泛一脸严肃地比了个“肌肉线条”,还特意转了个圈;乔楚覃更绝,直接把胳膊举到头顶,嘴里还在嘟囔:“这叫什么形容词?!”
三人动作整齐划一,表情从迷茫到震惊再到荒谬,最后集体愣住。
“笙笙。”
话音刚落,黄安琪的声音从旁边的车里传来。
吴泛一听那熟悉的声音,眼睛猛地一亮,像被点燃的火苗,脚步都快了几分:“媳妇?你回来了?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啊?”
他语气里全是委屈、急切,还有一点点讨好。
黄安琪却连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一点按钮,车窗“咔哒”一声缓缓升起,冰冷地隔绝了所有声音。
她侧过脸,目光落在远处树影斑驳的地面上,嘴角绷得死紧,仿佛连呼吸都不愿多给他一点。
吴泛僵在原地,表情从期待到失落,再到无奈:“媳妇……我都处理好了。那林宁,那林宁就是……”
他顿住,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像是怕说出什么更糟的话。
就在这时,苏怡笙动了。
她从口袋里抽出那张照片,直接怼到吴泛眼前,“泛哥,这照片我捡的,你信吗?”
吴泛瞳孔骤缩,“这……这不是早删了吗?”
乔楚覃和秦毅凑上前一看,两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半步,眼神涣散,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完了完了!”秦毅抓狂,“瑞瑞,瑞宝,给个机会!我能解释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事!”
柯瑞靠在副驾门边,一只手撑在车窗框上,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盖,挑眉冷笑:“搂得挺顺手啊?”
“不是,那天我们都喝多了。”秦毅慌忙摆手,语无伦次,“我以为……我以为那个是乔楚覃!”
“哦~乔楚覃。”柯瑞慢悠悠开口,手指突然捏住秦毅耳垂,轻轻一拧,力道不大,却让秦毅整个人一颤,“眼神不好?左边一个乔楚覃,右边还是一个乔楚覃?今晚下班,去接儿子嗷~接儿子不能认错了吧?”
秦毅立刻摇头,“不能!绝对不会!瑞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往后退点。”她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秦毅立刻听话地后退两步,连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