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冠军，对我们来说是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
苗念的嗓音清亮，清脆中泛着涟漪，每一个字都稳稳踩在郝友其心尖上。
她握着话筒的手很稳，但那双黑亮的眼睛里，仿佛藏了什么让人心口发热的东西。
“昨天拿了女单冠军的时候，记者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感谢的。我说——今天会回答。”
话落，她顿了顿，似乎有心要让空气里的期待再发酵几秒。
视线正面是灯光喷薄的观众席，可她的眼尾余光，却如钩子般牢牢勾住郝友其。
“首先，这是我禁赛后的第一场世界赛，也是混双赛。”
苗念笑得眸光闪烁，嗓音轻巧而笃定，“我很高兴，遇到了非常非常好的教练。同时，也非常谢谢其哥，一次次坚定地选择我。所以，这个冠军，是我们对彼此的一个答案。谢谢！”
场边主持人的八卦雷达瞬间被点亮：“答案？那郝友其觉得，这真的是你们之间的一个答案吗？”
苗念坏笑着，像只偷吃被逮却毫无悔意的小狐狸，后退半步，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郝友其手臂。
那动作带着点狡黠的挑衅——你可得给个肯定的回应。
台下观众立刻起哄，呼喊声一浪接一浪。
有人拍手，有人吹口哨，更有人直接喊：“答应她！答应她！”
郝友其偏了偏头，唇角挂上一个不常见的俏皮笑意，眼底像压不住的光，声音却干脆利落：“是。”
音浪如潮，从四面八方砸下来——
“答案！！！啊啊啊啊啊婚期定了吧！”
“不行不行！他们年纪还小！”
“嗑疯了嗑疯了！这年头比赛还能磕到糖！”
主持人眼疾手快：“那最后一个问题——比赛结束后，两位会不会有一个特别的庆祝方式？”
观众席立刻被点燃，声音整齐到仿佛排练过：“拥抱！拥抱！拥抱！”
苗念吐了吐舌，像个被围观的学生，又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刚刚抱过啦~”
她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却精准地抛下一颗糖，“嗯，希望其哥等下可以请我吃一顿——不设预算的烤肉！谢谢~”
郝友其低低笑了一声，肩膀微微一颤，那笑里裹着点被人拿捏的心虚。
他抬手去挠额前的碎发，动作漫不经心，却没能掩住耳尖的那抹红。
主持人循声追击：“小其，会吗？”
“会。”
郝友其微微侧过头，眼神落在苗念脸上，像是要把她的眉眼刻进记忆。
“不止这一顿。”
话音落下，场馆再次被尖叫撕裂，几乎连看台的栏杆都在震。
苗念忍不住低下头，唇角轻轻抿住笑意，而郝友其——笑得像个彻底卸下防备的少年，眼里全是坦荡和热烈。
后台休息区
乔楚覃和苏怡笙正盯着转播画面，像是两条溜到岸上的小鱼，兴奋地甩尾。
“得亏我俩跑得快！”乔楚覃乐呵呵地说。
“哼哼，是吗？”
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带着一点刻意压低的沉。
“祁哥。”
“你俩之前知道吗？”
“不知道！”
祁加伸手，顺手揪了揪乔楚覃的头发。“你回头问问，她说的答案明不明显嗷！”
乔楚覃和苏怡笙交换了个“完了”的眼神，哭笑不得：“祁哥，你怎么还跟小孩儿置气呢？”
祁加倒也不恼，长腿一跨就坐到两人对面，“那小子这是准备官宣了啊？”
“没有吧？”乔楚覃试探。
“答案，啥答案？求婚是答案？还是扯证是答案？”
祁加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眉毛挑得老高，“还不如直接说最美好的开始呢，好歹是个开头。啥叫答案啊？”
乔楚覃和苏怡笙对视了一眼，心虚得差点笑出声，“可能，就是……一起进步的一个里程碑？”
祁加那种看破一切的笑慢慢浮上来，“我看起来傻吗？”
“您智勇双全！”两人异口同声。
祁加翻了个白眼：“行了，你俩明天又单独走？”
“嗯哼~”乔楚覃点头，完全不给商量的余地，“机场人太多，我们走 VIp 通道。”
祁加长叹一口气：“那小其明天能帮忙带女队吗？”
乔楚覃一时没明白，“女队不是远哥和吴泛……哦，吴泛跑了！”
苏怡笙笑着插话：“其实吧，我觉得一对一也可以的。”
“哪来的一对一？”祁加皱眉，“郝友其带念念，许亮估计能带叶然，德岐和黄浩源盯楚姝和方梓；卫清安一向都是许指带的。”
“行吗？”祁加语气里带了点担心，“不能到时候丢一串吧？”
“不能，责任到个人。谁丢了，回去写检讨。”乔楚覃拍胸脯。
祁加揉了揉眉心：“行吧！”
场馆通道 ，采访结束后
热度与尖叫声被厚厚的门板隔在身后，通道里只剩下壁灯泛出的昏黄色，以及两个人脚步声在地面上回荡。
郝友其松了松搭在脖颈上的毛巾，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步子带着一点轻飘飘的得意。
“这个怎么塞不进去啊？”
苗念蹲在地上，正努力把奖杯塞回那包装精致的盒子里。
郝友其俯下身，目光扫了眼：“要不这盒不要了？回去也用不着。”
声音温温的，仿佛在哄小孩子。
“可是我想要。”苗念抬眼，眼神又笃定又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郝友其单手抵着腰，低头看了她几秒，嘴角微挑：“那我举着吧~”
语尾的上扬，像是默认了她任性的权利。
“好！”苗念一手把盒子递过去，笑得眼睛弯弯。
两人并肩往前走，脚步轻松得像散步。
“啥答案啊？”郝友其忽然开口，语调轻慢，眉梢带着点调笑意味。
“你觉得啥答案？”
苗念瞟他一眼，眼尾微微上挑，像是随手扔给他一道送分题，又像在给他留台阶。
郝友其低下头，拇指不自觉摩挲着行李箱的手柄，仿佛在认真思考。
两秒后，他轻耸一肩：“我没想出来~”
“笨蛋！”苗念倒是没有恼，反而低声笑了一下，眸光像盛了光的水，“这是关于以后的答案。”
走廊的灯光一盏一盏掠过，他们的影子在地上轻轻叠合又拉开。
郝友其耳尖那抹红愈发明显，他轻咳一声，随意地撞了撞她的肩膀：“那你以后告诉我？”
“嗯哼。”苗念侧过脸冲他做了个小鬼脸，“以后告诉你~”
两人肩并肩往前走，笑声轻得像气息，却比刚才场馆的尖叫更叫人心里发烫。
男女队分开庆功宴，许亮心情极好，干脆在酒店不远处订了个饭店包厢。
热菜一波波上桌，酒杯叮当作响。
苗念和女队几个吃完饭，又结伴去附近逛街，买了不少小东西才兴致勃勃返回。
叶然勾住她肩膀，笑意暧昧：“今晚别等郝友其了，过来跟姐姐睡？”
“啊？”苗念一时没跟上节奏。
两个小时后，苗念的表情从疑惑秒切成冷淡。
郝友其喝醉穿反了衣服和拖鞋回酒店的视频，正热搜第一。
画面里，他和德岐肩并肩、东倒西歪往电梯走，像在闯某种未知副本。
两人来回摸口袋找电梯卡，却怎么也摸不出来。
几米之外，黄浩源、许亮和褚寅同样脚步虚浮，仿佛表演同步“搜身”，口袋翻得干干净净。
“打、打个电话……”黄浩源打了个酒嗝，“让她们接一下。”
许亮看不清屏幕，凭着习惯拨通了置顶的号码。
女队房间里，叶然和苗念同时挑眉看向屏幕。
方梓和邓楚姝捂着嘴，忍笑忍得肩膀一抖一抖。
叶然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方梓的肩膀，“走吧，一起去接你前男友。”
“我才不去~”方梓“哼”了一声。
邓楚姝看了苗念一眼，“行，别这么盯着我，我陪你去。”
酒店大堂
五分钟后，女队四人出现在大厅。
从电梯探出头来，就看到四个大男人还在研究那张神秘失踪的电梯卡。
隔壁不远处，有路人举着手机拍得兴致勃勃。
苗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其哥，这边。”
郝友其满脸通红，双眼迷离得像被雾掩住，笑容倒是纯得要命：“好！”
电梯门还没合上，他就从后面把脑袋搭到苗念的肩上，顺手把人圈得结结实实。
那一刻，闪光灯几乎是同时亮起——邓楚姝和方梓伸手去挡，还是晚了一步。
“完了，你俩明天必写检讨！”邓楚姝叹。
苗念眉心直跳，呲牙压着火气：“怎么能喝这么醉啊？”
像是触发了某个关键指令，许亮猛地一跺脚，失准地碰到电梯门感应，门再次打开。
叶然立刻伸手扯回他，用力拍近关门键：“站好！”
“好！”许亮应得很响。
可已经迟了，苗念清楚感受到，几道闪光灯毫不客气地落在他们身上。
方梓无奈地叹口气：“你家其哥太大只了，我们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