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苗念已经熟络地坐到师妹那桌聊起天来。
苗岑倒了杯啤酒推给郝友其：\"这次知道小丫头脾气不好了？\"
郝友其接过酒杯，指尖在杯壁凝结的水珠上划过：\"也不算是这次知道的。\"
苗岑突然正色道：\"我们明天就出国外了，她一个人麻烦你多照顾了。\"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开怀大笑的妹妹，\"她喜欢报喜不报忧，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还麻烦你联系我！\"
\"会的，\"郝友其望着苗念手舞足蹈的样子，声音沉稳，\"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嗯！\"两只酒杯在寒夜里轻轻相碰。
苗岑将还剩半杯的啤酒搁在油渍斑斑的桌面上，塑料杯底压住了一片飘落的孜然粉。
他忽然抬起眼睛，直直看向对面坐着的郝友其。
\"还有一件事情。\"他的食指在杯壁上轻轻敲击。
郝友其下意识挺直了背脊：\"什么？\"
\"听念念说，\"苗岑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在总局附近买了套房。\"他的目光扫过郝友其突然僵住的肩膀，\"她特别喜欢你装的那个房间。\"
郝友其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对。\"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苗岑突然向前倾身，手肘撑在桌面上。
\"你还不知道吧，\"他的眼神变得柔软，\"念念从小就睡不好觉。\"烧烤摊的灯光在他的侧脸投下晃动的阴影，带了几分愧疚。\"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经常一个人......\"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刚去总局那会儿，我还专门拜托周宇带她去看过睡眠门诊。\"
郝友其的拇指停在了杯沿，他想起了在酒店的那个夜晚，苗念蜷缩在他怀里睡得像个孩子。
\"以后我会留意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好。\"苗岑举起酒杯，杯中的啤酒泛着琥珀色的光，\"念念遇见你，\"他的目光越过杯沿，\"我们很高兴。\"
郝友其也举起酒杯，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能遇见念念，\"他的眼神温柔似水，\"是我的福气。\"
两人的笑声融入烧烤摊喧闹的夜色中，惊起几只停在屋檐下躲雪的麻雀。
吉阳
次日的晨光透过超市的落地窗洒进来，购物车的金属栏杆泛着冷光。
乔楚覃推着车，手指在货架间流连，时不时拿起一包零食仔细端详。
\"这个念念爱吃，\"苏怡笙踮起脚尖，从最高层取下一盒进口巧克力，\"多买点。\"
她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乔楚覃接过盒子，眯着眼查看背面的营养成分表，眉头微蹙：\"糖分有点高...你少吃一点哈~\"但还是利落地放进购物车。
购物车轮子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在瓷砖地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还有这个，\"苏怡笙又指向一排果脯，\"念念上次说这个芒果干特别好吃。\"
乔楚覃再次尽职地检查标签，\"嗯，这个可以。\"
他修长的手指将包装翻来覆去，确认无误后才放入车中。
购物车渐渐堆成了小山。
乔楚覃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念念是女孩，是不是叫她住家里安全点？明天让郝友其带着在吉阳玩一圈？\"
\"嗯~\"苏怡笙点了点头，耳边的碎发跟着颤动。“也不一定，来的都是教练。我怕她不自在，咱们订的酒店是不是有一层都是咱们的？”
“是，我让人预留了两层。”乔楚覃点了点头，“那让念念住个舒服点的。”
“郝友其呢？”
“大老爷们，睡标间也没事儿！”
苏怡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她轻叹一声：\"可惜今年不能带她去滑雪了！\"
乔楚覃的嘴角微微上扬：\"让郝友其带着去呗，\"他调整着购物车里的物品，让它们摆放得更整齐，\"秦毅不是在那儿吗？\"
\"也不知道毅哥有没有被赶出来~\"
苏怡笙突然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乔楚覃轻笑出声，\"嗯，柯瑞吃美男计那一套吗？\"
苏怡笙猛地转头，狐疑地打量着他，\"你们后天进门...\"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包零食的边角，\"打算用美男计？\"
“你觉得有用吗？”
“难~”
苏怡笙强忍着笑意，看着乔楚覃立马委屈巴巴的表情。
“哎呀哎呀，你还是能用的！”
“那我是不是独一份？”
“是的！”
下午两点的阳光为小区的水泥路面镀上一层金色，黑色SUV缓缓拐进苏怡笙家所在的单元。
车轮碾过减速带时，车身微微震动，惊醒了靠着车窗打盹的苗念。
\"是苏指和乔指！\"苗念突然直起身子，手指飞快地按下车窗按钮。玻璃降下的瞬间，冬日的风裹着她雀跃的声音飘出去。
\"苏指！\"
站在院门口的苏怡笙闻声转身，红色家居服的袖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身旁的乔楚覃穿着宽松的蓝色家居服，正低头查看手机。
\"新年快乐呀！\"
苏怡笙笑着朝车子方向挥手，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苗念已经灵活地解开安全带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苏怡笙面前：\"苏指新年快乐～\"
她的发梢因为静电微微翘起，显得格外俏皮。
穿着蓝色家居服的乔楚覃故意清了清嗓子，手指悠闲地转着手机：\"我这红包，\"他从家居服口袋里掏出两个厚实的红包，\"给不出去啊？\"
苗念眼睛一亮，立刻转向乔楚覃：\"乔指新年快乐！\"她故意拖长音调，\"姐夫新的一年要更爱我们北西的大师姐哦！\"
乔楚覃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这祝福语很中听～\"
他将红包递给苗念，蓝色家居服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欢迎你来吉阳，给我当花童。\"
这时郝友其停好车走过来，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乔指、苏指，新年快乐！\"
乔楚覃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呐，看在那天你去挖车钥匙。\"他又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两个红包，\"勉勉强强，跟念念一样也给你两个～\"
\"你俩怎么又在门口欺负人俩小孩，\"王于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快进来！\"
苏怡笙笑着拍了拍苗念的背：\"你跟五宝是一辈的，喊爷爷奶奶就行！\"
\"爷爷奶奶新年好，\"苗念乖巧地弯腰，\"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哎，快进来。\"王于连忙招呼，\"外头冷，路上累不累？中午吃饭了吗？爷爷在给你们煮饺子呢，对付一口啊！\"
\"好～\"苗念甜甜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