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覃和苏怡笙没再逗留，提前交代好后续工作。
二人直接驱车来了医院，乔楚覃目光紧盯着叫号电子屏，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这医生是严叔推荐的，是他的徒弟。\"
他的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弦，指节因用力握着病历本而泛白，\"咱们先检查，等回华京后再......\"
\"没事的！\"苏怡笙忽然伸手握住他微微发抖的手腕，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乔楚覃一愣。
她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指尖在他绷紧的腕骨上轻轻摩挲，\"我感觉到，她很平稳。\"
见他仍紧抿着唇，她索性将他的手引向自己腹部，\"而且今天早上温禹不是说了吗？\"
她故意拖长尾音，像哄孩子般晃了晃交握的手，\"我第二次开的药和第一次的不一样，对胎儿的影响不大！\"
乔楚覃突然深喘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着，这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摇头苦笑道：\"我有点理解远哥了...\"抬手抹了把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确实比打比赛考验心理素质。\"
“苏小姐，请到三号诊室。”
片刻后，诊疗室里，苏怡笙和乔楚覃屏息以待。
“尿hcG阳性，血β-hcG值1280mIU\/mL。\"戴着银边眼镜的产科主任将检验单转向他们，\"结合末次月经推算，目前是孕周5周+3天。孕早期3周内是胚胎器官形成关键期·······\"
苏怡笙的指甲无意识掐进乔楚覃的手背。
诊室里的中央空调明明开得很足，她却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搏动声。
“那我之前服用的药物会有影响吗？”
\"现在需要重点确认两点。\"医生敲击键盘调出b超影像，灰阶屏幕上突然跃出个微小的液性暗区，\"首先确定是宫内妊娠——看这里，子宫内膜增厚达12mm，宫腔内可见3mm的妊娠囊，卵黄囊都是刚刚形成，这就排除了宫外孕可能。\"
乔楚覃突然前倾身体，\"那个小亮点是...\"
\"这是原始心管搏动。\"医生放大图像，\"心率115次\/分，虽然比正常范围120-160稍低，但考虑到胚胎才刚完成着床，这个数据也是在临界值上。\"
二人稍稍放心些许，医生忽而轻笑。“你们这个宝宝很聪明~”
乔楚覃和苏怡笙不约而同舔了舔下唇，“聪明是什么意思？”
“一般像你们年轻人，能在这么早发现怀孕的可不多。尤其是你们说并没有什么孕反的······”
苏怡笙赧然，“我们确实没发现，是朋友的小孩说的。”
“小朋友啊？那难怪了~”医生见状补充道：\"孕早期心率波动正常，建议一周后复查经阴道超声观察发育情况。目前需要警惕的是...你之前服用的药物里含有沙利度胺会有抑制血管生成因子导致胚胎缺血的可能性，但就你心理医生发来的资料来看，是低剂量，那这个风险就会梯度下降。”
二人听得一知半解，“那，这个孩子能，能留下来吗？”
“目前来看是可以的，但是要时刻注意血压、血糖；另外有两个节点需要格外注意检查！”
乔楚覃已经掏出了手机，“您说。”
“一个是孕10周的时候看颅脑穹窿发育，还有22周的时候一定要做一个胎儿超声心动图。”
“十周？”乔楚覃掐着手指，“那就是下个月的月初？”
\"对的！\"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你们放宽心，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们的宝宝很聪明~\"
\"聪明？\"乔楚覃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这个简单的词语在他舌尖反复滚动。苏怡笙则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指节微微发白。
确实聪明！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骄傲——不过他俩的孩子能不聪明吗？
\"懂得提前规避风险的宝宝，能不聪明吗？\"医生笑着补充道，手指轻轻点了点超声报告。
苏怡笙长舒一口气，肩膀不自觉放松下来，手掌在小腹上轻柔地画着圈。乔楚覃仰起头，后颈抵在椅背上，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舒展了几分。
\"那我们现在需要注意些什么？\"他前倾身体，手肘支在膝盖上。
\"营养一定要跟上······\"
医生的叮嘱在诊室里回荡。
乔楚覃专注地点头，手指在手机备忘录上飞快滑动，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漏掉一个字。
而苏怡笙的目光却飘向窗外，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想起林嫚怀孕时说过的话，“孩子都是自己挑选的父母，她会告诉你最好的选择是什么·····”
那时她觉得不过是无稽之谈，但现在...
\"聪明好，聪明好~\"
她轻声呢喃，唇角不自觉上扬。
乔楚覃记录完毕抬头时，恰好捕捉到苏怡笙脸上那抹柔软的笑意，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另一只空着的手。
诊室的自动门缓缓打开，苏怡笙突然停下脚步，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她紧紧抓住乔楚覃的手臂，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肤里。
\"乔楚覃，我们真的有宝宝了！\"
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眼泪和笑容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乔楚覃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先咽了口唾沫，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对，\"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的宝宝要生小宝宝了~\"说着说着，他的眼角突然湿润了。
苏怡笙看着他强忍泪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哭什么？\"她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湿意，\"多好的事啊！\"
\"我没哭，\"乔楚覃倔强地别过脸去，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哽咽，\"我就是...就是高兴的！我也心疼你......\"
苏怡笙突然踮起脚尖，在他泛红的耳尖上轻轻吻了一下。\"乔楚覃，我，很高兴！\"她一字一顿地说，眼睛里闪着光。
\"嗯！\"乔楚覃重重地点头，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慢慢往外走。乔楚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速变得飞快：\"我回华京，马上预约医生。\"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苏怡笙手臂上摩挲着，\"你和闺女什么都不用操心，我回去就报班！\"
\"报班？\"苏怡笙仰头看他，眼里带着疑惑。
\"对啊！\"乔楚覃已经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学习孕期知识还有产后，还有如何照顾新生儿。\"他突然停下动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嫚姐那个月子中心不错？咱们也定那儿？\"
苏怡笙凑过去看他的手机，突然瞪大眼睛。\"这是你昨天咨询的？\"她的声音陡然提高。
\"对啊，\"乔楚覃一脸理所当然，\"远哥推荐给我的，线上，24小时在线，还专业！\"
\"一个小时，1200？\"苏怡笙一字一顿地念出那个数字。
\"昂~\"乔楚覃点头的幅度大得夸张，又划到另一个页面，\"远哥说他之前都咨询3600的，我觉得那个不错......\"
苏怡笙看着眼前这个兴奋又紧张过度的男人，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谁说只有女人的钱好赚——她家这位刷卡时眼都不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个行走的Atm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