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获得梦魇能力到现在，墨纣还是第一次被彻底防住。
甚至可以说剥离之手也是第一次发动成功后出问题！
哪怕窥见了真实的记忆，一旦剥离之手无法作用于目标本体，这次的线索也被彻底掐断。
但这些人的记忆依旧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了始作俑者：
柳若欣。
目前剥离掉的梦境中，柳若欣都出现在了这些人的记忆里！
他可以确定，柳若欣必然是对方计划十分重要的一环。
当然，这里的柳若欣指的并不是现在正在睡觉的那个打工女。
毕竟哪怕是对方最后的记忆，见到的那个人也是柳若欣！
甚至于墨纣都不能肯定，柳若欣这个身体是不是真的，或许对方的灵魂才是本体。
如果灵魂真的存在的话。
如果没有剥离之手，按照正常流程，哪怕墨纣和调查组都清楚这里有问题，短时间也绝对意识不到异常者在何处。
调查组那边的线索是什么他不能确定，对方也不可能和他共享。
除非他冒着风险动手，但那要确保能瞬间压制对方不确定的异常能力，再强行入梦。
但眼下还有格异会的人在，调查组必然被对方重点关注，贸然出手如果打草惊蛇那这趟就白来了。
如今既然确定了“柳若欣”有问题，那还是朝村民下手比较稳妥。
相比于其他两方势力，他如今的信息差优势在于梦魇和剥离之手的配合。
只要把握好机会，未必会让人看出端倪。
而假设现在这群人不是村民身体真正的主人，那到了白天对方必然会发生某种变化。
哪怕是看起来正常的老邓头，如果那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没有和柳若欣接触过，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就凭借那些虚假的记忆做出对方想达到的效果。
想到这里，墨纣索性退出了梦境。
如今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给他们缓慢恢复记忆是够用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柳若欣是否能及时察觉到这些人的虚假记忆被破除。
但不管是怀疑到自己还是调查组身上，梦境的主人也不会对他留下印象，柳若欣得到的情报同样有限。
现在相当于几个人都明牌了身份，只是难以确定所属阵营，又不好直接翻脸。
「怎么样？骨头那边有结论了吗？」
墨纣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字询问大黄事情的进展。
先前它嗅到的腐尸气味很可能是对方在搞什么动静。
而腐尸这种东西，能让他想到的只有两个异常者：
格异会的【母体】和星宿殿的【鬼金羊】。
如果说两个组织一起合作，他也并不意外，毕竟在他印象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甚至于如果星宿殿真的已经插手，结合对方星宿代号的特点，他对柳若欣的身份也能做出猜测。
所有星宿中，唯有一个星宿最可能和眼下的异常扯上关系：
【心月狐】，苍龙七宿，龙心如火，游戏人间；荧惑守心，避煞求和。
古时星宿不仅代表农耕节气，也有很多人来以此谋定庙堂，操控凡愚。
而心月狐这一象征里最具代表的人物即是炎国历代第一任女帝，武曌。
想到这里，墨纣撇开了这些没有定论的想法，转而看向了大黄打出的消息：
「骨大哥他们已经按照我给的方位调查过了，但那里只是一处被封死的山洞，除了一些尸水的痕迹找不到其他东西。」
「看来对方的准备很周全，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的，他们随后又按照大致的路线重新搜索了一遍，发现了一处被翻动过的草皮。
但草皮的痕迹太过明显，纸女没有让他们轻举妄动，而是用当初您在雾都从调查组手里搞到的设备探测了一下，发现有电子设备在下面。
但是在那里不好久留，他们就一致决定留下一个小型定时炸弹吸引调查组的注意。」
墨纣看完消息点了点头：
「他们做的很好，对方显然做了不少准备，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你继续搜索山里的气味，接下来只要发现任何人类踪迹都要和我汇报。」
大黄点了点头，一人一狗便在树下假寐直至天明。
直到各户人家的炊烟飘起，墨纣才起身前往老邓头的家里。
“邓老哥起得早啊，还在忙葬礼的事情？”
“嗯，毕竟是几十年的交情，要早些让他们魂归故里。”
老邓头对墨纣的态度说不上热情，毕竟在他眼里，是这群外来者扰乱了欣丫头的平静生活。
甚至于眼前这个王超谈吐举止都比自己强不少，欣丫头也挺乐意和他交流，这让老邓头有些醋意。
墨纣对此只是笑笑：
“那有没有我能帮忙的，虽然莫名其妙被牵扯进去，但怎么说也是死者为大。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也想从老哥这讨碗粥喝。”
“没什么要帮忙的，要喝粥自己去盛，就怕你们城里人吃不惯小米粥和洋芋。”
“哪里的话，太高看城里人了，城里人现在可是野菜都吃不起。”
老邓头不置可否，只是默默整理着一捆捆送葬用的纸钱。
可就在蹲下的一瞬间，自己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墨纣则是瞬间入梦，大黄也连忙关好了房门。
梦中，墨纣遍览对方记忆，而这次的记忆也和之前的两种记忆大不相同！
虽说前半段依旧是普通的记忆，但这个老邓头对柳若欣的态度却完全不同！
爱恋。
这个有些怪异的感情展现在墨纣眼前时，让他顿时想通了很多事情。
这家伙的记忆依旧被虚假记忆覆盖过，但作为工具人，他不可避免地在虚假的记忆中以这种形式接触了柳若欣！
爱情能使人聪慧，亦能使人无智。
而这次老邓头记忆里，当时验尸的时候看向的虽然是那个死者的忘年交，但实际上在他自己眼中，那个人赫然是柳若欣的模样！
「幻觉造成的认知扭曲？」
对于这种情况，墨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巫疆那个基地里，那群研究者每天吃着各种油炸虫子，看见的还不照样是高等的山珍海味？
他现在能肯定，眼前这个人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