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镜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徐也那张苍老的面庞。
冷炎甚至来不及运转灵力护体,只觉得一股磅礴巨力狠狠轰在胸口。
五脏六腑剧痛难忍,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倒飞的身躯重重撞在“镇道”上。
像一滩烂泥滑落在地,气息微弱,生死不知。
庄不卓翩然而至,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微微摇头。
“这就是冷氏一族的核心成员?太不顶事了......”
“你顶事?
有本事你毫无防备让大哥来一拳试试!”
“河边无青草,哪来多嘴驴?”
“哼!”
林羿冷哼一声,不再跟他争执。
“赶快带他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徐也沉声道。
之所以要偷袭,就是怕打斗引得他人注意,此地距冷氏仙阁可并不远。
说罢,他先一步朝着远处山谷掠去。
林羿后脚跟上,临走前还不忘朝奚落道:
“哈哈,庄老三,搬人的活儿交给你了!”
“我......”
看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庄不卓暗自咬牙,又被这厮占了先机。
山洞之中,几件不知名的灵宝被徐也随手放在角落,散发着柔光,充当临时照明。
冷炎双臂紧紧绑在一块石头上。
这块长条大石本就立不住,庄不卓将他绑好,与那石头一样横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冷炎迟迟不见醒来。
徐也蹲在他身边,伸手探了探鼻息。
不会真一拳断了他性命吧?
照理说结丹修士没这么脆弱,何况已经收了绝大部分力道......
“二弟,找颗疗伤丹药喂他,我怕他挺不过来。”
徐也看向林羿,吩咐道。
冷炎要是死了,之前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这些都是宗门给的珍品,喂给冷氏的家伙太可惜了,反正他最后也是个死......”
林羿从储物袋里翻出丹药瓶,却迟迟不肯打开。
“不能让他死!
一旦识火玉牌熄灭,冷氏定会立刻察觉,到时候咱们三个就算易了容,也恐怕经不住他们搜寻!”
“那他活着也是个麻烦!
放又不能放,万一跑了回去报信,咱们更危险!”
林羿依旧不情不愿,嘟囔着说道。
“所以才让你先喂他丹药恢复生机,等逼问出冷师妹的具体情况,再将他金丹轰碎,废去修为。”
徐也耐心解释。
“以他现在这副状态,怕是连逼问都扛不住就得归西,必须先让他醒来。”
“只废不杀吗?这也太便宜他了!”
林羿撇撇嘴,还是觉得不解气。
冷氏先前那般怠慢他们,他早就憋着一股火。
徐也瞥了眼地上气息微弱的冷炎,眸光渐渐变得阴冷。
“那就要看从他嘴里能套出什么了......”
一旁坐着逗弄飞剑的庄不卓,忍不住嗤笑一声。
“林羿呀林羿,你动动脑子可好?
若是咱们猜错了,冷师妹真的如冷炎所说外出历练,并未被冷氏囚禁,那安然放他离去也不是不行。
他根本不知道咱们的真实身份,自然找不到咱们头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
“可若真如咱们心中所想,冷师妹遭遇不测,那他自然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林羿被庄不卓说得哑口无言。
“河边无青草,哪来多嘴驴!”
“呵呵,多嘴驴有没有我不知道,但蠢驴倒是有一头。”
说罢,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骂人!这丹药我不喂了,让他来!”
林羿嘴上没占到便宜,扭头不肯再管。
“人是我辛苦扛来的,喂药这种小事也该轮到你了!”
庄不卓双臂抱在胸前,一副“打死我也不做”的样子。
“从现在起,按原定的‘爷孙’相称,说话办事都得入戏,不得直呼名讳,免得露馅。”
徐也看着还在争执的两人,板起脸说道。
没想到这话一出,瞬间让水火不容的两人站在了同一阵营。
“屁的爷孙!绝对不行!”
林羿瞪着眼,头摇得像拨浪鼓。
“先前说好的是师徒,已经是我们忍耐的极限了!”
庄不卓也重重点头,“就是!师徒还勉强能接受,喊‘爷爷’门都没有!”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有没有点大局观?”
见他俩还要争辩,徐也赶忙摆手:
“罢了罢了,师徒就师徒,赶紧喂药吧!再耽误下去,人真要凉了!”
林羿这才消了气,倒出一颗疗伤丹,捏开冷炎的嘴塞了进去,又渡了一缕灵力帮化开丹药。
过了许久,在药力的作用下,冷炎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他费力地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徐也那张苍老且“欣喜”笑容的脸庞。
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道友你终于醒了,可把老夫担心坏了......”
徐也语气“关切”。
冷炎立刻意识到不对,猛地想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死死绑住,灵力也无法运转。
他瞬间明白自己被绑架了!
“好好好!真是一群狗胆之辈!
你们可知我是何人?
竟敢绑架我冷氏宗族的人,不想活了吗!”
啪的一声脆响!
不等徐也开口,林羿一巴掌甩在冷炎脸上。
直接把冷炎打得牙崩掉两颗,满嘴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脑袋重重杵在地上。
眼睛一翻,又没了半点动静......
山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徐也、林羿和庄不卓三人面面相觑,都愣在了原地。
“你下手轻点啊!”
徐也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探了探冷炎的鼻息,还好气息还在。
“这他妈是纸糊的吧?我也没用力啊!”
林羿没想到冷炎这么不经打,无奈地叫屈。
这一日,天刚微微亮,空气里满是刺骨的寒意。
突然,一声沉闷的爆破声在寂静的山谷中轰然回荡。
山石四分五裂,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
片刻后,烟雪散去,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踏步而出。
紧随其后的是两个身着粗布衣衫的青年。
洞口外的凛冽山风呼啸而过,肆虐着三人的衣袍。
可比起这刺骨的山风,更冷的是三人此刻的眼神。
三人站在洞口前,沉默地望着远处,任凭寒风刮过,没有一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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