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刚。”
迎上厉景尘稍显疑惑的目光，宋暖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钟冠和厉家父子的吵架内容很明显，但凡在脑子里梳理一下，都能知道大概的脉络，更别提宋暖一直都是这件事的风暴中心眼。
她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即使发生这么多事并不是她的初衷。
“那你……”
宋暖瞥他一眼，“我不想参与进你的计划，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情，但是——”
她掀起眼皮，夜色里，映衬得她的眸光如同月色一样冷冽。
“如果你再对宋氏动手，那厉景尘，我们也只能做敌人了，我们之间的情分并没有深厚到让我多次无视你的伤害，希望你能清楚这一点。”
他抓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
车身都跟着晃了晃。
宋暖收回目光，懒懒闭上眸子，“到了叫我。”
他沉默不语，薄唇紧抿成直线。
不多时，玛莎拉蒂就停在了世贸城的路口，漂亮的车型引来许多人的注意。
宋暖取出墨镜戴上，把脸遮掉大半，解开安全带时，顺嘴叮嘱：“你就别下车了，免得被人拍到，麻烦。”
“我在这等你，一会一起回家。”
“不用了。”
宋暖拒绝得干脆，“怡然和方瑜都是开车来的，她们谁送我都行。你现在时间应该很紧迫吧，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他满脸不赞同。
时间确实紧，后天就是婚礼，许多事情都要去办。
可是再大的事，都没有跟她待在一起的时间重要，他做的所有准备、所有事情，本来也只是为了跟她在一起。
而她现在，只想着如何远离他。
厉景尘觉得自己可笑。
砰的一声，车门被宋暖甩着关上，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看了眼时间，思考片刻，决定下车跟上前去看看——最近特殊时期，厉景尘不太相信她只是单纯跟许怡然她们两个吃顿饭。
当初她偷跑，又隐瞒行踪，方瑜是知情的。
这三人碰头，极大概率是帮着宋暖商量出逃离他的办法。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失去她的恐慌。
厉景尘眸光晦暗，刚握住把手，准备把门推开，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林轩的电话。
“厉总，不好了，钟清雅绝食两天，现在人晕倒，已经叫来医生在看，钟冠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消息，在门口闹事。”
“还带了警察，非说我们软禁他女儿。”
情况是真的紧急，林轩一口气说完，都没来得及喘气。
厉景尘眉心微动，淡声问：“医生怎么说？”
“还在看，初步诊断是绝食导致的营养不良而昏迷，现在在打营养液，但……”
“说！”
林轩轻轻叹出一口长气，“她身边有很多伤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医生说像新伤，只怕是被锁在别墅后的自残行为。”
“平时穿着棉衣没发现，但婚礼一旦穿着婚纱，什么都藏不住。”
厉景尘冷声，“那就别穿。”
林轩：“？”
“走***罢了，她还真以为能当上厉少奶奶？”
这些话动摇不了厉景尘的心半点，他的语气仍旧冷漠，只冷静地解决问题，至于钟清雅的情绪问题？
那不是他该考虑的范围内。
“钟冠怎么处理？”
“我现在过去，警察的事情，你打电话给思泽，让他联系警察局处理一下。”
“好的，明白。”
厉景尘叮嘱：“钟冠要是拒不配合，就让保镖把他给扣起来，反正两天后就是婚礼，关他两天也没事。”
林轩在心底默默给厉景尘竖起大拇指。
自从遇到宋暖后，凡是跟宋暖沾边相关的事情，厉景尘都很疯。
扭头望着车窗外，宋暖的身影已经消失。
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厉景尘踩下油门，车子掉头，往万华园的方向开去。
世贸城正门的柱子后走出两抹身影，一高一矮。
欧阳周景松开捂着宋暖嘴巴的手，清隽的脸上浮出一丝歉意，“抱歉，事出紧急，让你受惊了。”
宋暖的嘴都被他捂出一圈红圈，手也被他掐得生疼。
“没事吧？”他问。
宋暖忍住把手怼到他面前质问的冲动，轻轻摇头，“你找我什么事？”
“这里说话不方便。”
两人来到咖啡厅，周围没人，只有他们一桌。
欧阳周景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直接道：“后天就是阿景跟钟清雅的婚礼，钟清雅一直被他软禁，今天出事了。”
“出什么事？”
“不清楚，但应该很严重，林轩带了医生去，很久都没有出来。”
虽然跟她没有直接关系，但宋暖心头还是生出一丝害怕。
厉景尘发起疯来真是可怕。
她抿唇思考片刻，问他：“钟清雅被软禁在万华园？”
欧阳周景表情讶异。
“他既然是软禁，就会把消息把控得很严，至少在事成之前，应该都不会想让你知道，偏偏你又总能很快得知消息。”
“钟清雅之前搬进过万华园，以厉景尘的做事风格，既然她觊觎万华园，那他大约会成全她，让她住着。”
“如果是万华园，那就也说得通你为什么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了。”
“你就住在隔壁，还派人盯着厉景尘家的动静，是么？”
她不疾不徐地全部说完，欧阳周景发出浅淡的笑声，“你真的很聪明，一字不差，全部都猜对了。”
宋暖反倒觉得无趣，有些无聊地玩弄着桌上的摆件。
“所以呢？”
她态度淡淡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应该知道，我其实早就无所谓他跟谁结婚，或者结不结婚。”
他当然知道。
钟清雅病倒只是前菜，他要说的不止这些。
“如果是你舅舅的事呢？”
宋暖动作僵住，足足几秒才回过神来，她脸色说不出的僵硬，“你怎么知道……”
她没有说清楚。
她不知道该问什么，问欧阳周景怎么知道杜康涛是她舅舅？还是问他怎么会知道杜康涛的事情？
欧阳周景早就料到她的疑惑，解释：“阿景确实把人送走，这没错，但我和你舅舅的交情一直在，毕竟当初是他告诉我温家的事情。”
“我一直都有在跟你舅舅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