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青云
云鹤峰悬崖之上最低的阁楼，离着坡路顶端约有上百米高度，罗长老和陈执事就像传说中的神仙一样腾空而起，甚至都不需要脚踩飞剑，就上去了。
罗星自己练轻功的时候，也能轻松越过十米左右的高墙，不过好歹得有个着力点，似这般无凭无衣凭空起飞，当真就是神仙手段了。
当然，那是罗星上山之前的实际水准，经过这几个月积累，大概有五十年的功力——这也是罗星的估计，不过，按着穿越前武侠小说的套路，内力高超的武林高手登上几百米的悬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如同猿猴一般手脚并用，完全没有两人这般潇洒飘逸……
而且，这五十年的内功修为，也已经离自己而去。
好在自己已经练到了修仙门槛，就算此刻体内空空如也，也不用着急……
罗星看看两人消失在阁楼中的身影，又看看身边的唐总管——罗长老说的立轩，就是唐总管的名字，或者，道号。
罗长老要他把罗星带上去，罗星自然也得客气一声，道：“有劳唐师兄。”
唐总管唐立轩也道：“师弟客气！”说着伸手抓住罗星肩膀，另一只手袖挥动，召唤出飞剑，这才带着罗星跳上半空，踩着朝着百米之上的阁楼飞去。
脚踩飞剑也是极为潇洒酷炫的登山方式，罗星上山的时候都敢睁着眼睛，这会儿更是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感受着这个过程，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期待——自己离这一步，又近了一些。
虽然还不知道这修仙到底怎么个修法，分什么境界之类的，还有什么金丹元婴，唐立轩又是什么境界……不过，机会就在眼前，而且自己已经抓住了。
百米高度，转眼即至，比电梯还快，当然有些微的超重感，也不难承受。
这阁楼没有门，却有一扇比寻常的院门还大些的窗户，其实，就像是一扇有着一米二三高的门槛的大门……
唐立轩收起飞剑跃入“窗户”，落在屋内地板之上，罗星也跟着轻轻落地，打量着大厅。
站在悬崖下看，阁楼不过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镶嵌在悬崖峭壁之内，如今离得近了，才能看见里面别有洞天……
起码大厅就有几百平米。
罗星也不确定这大厅是在崖壁之内开凿出来的，还是在几十平米的阁楼内用修仙手段开辟的独立空间，可以跟着木制的阁楼一起带走……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果然环境清幽，微风徐徐，是个修心养性、赏玩风景的好地方——大厅宽敞清爽，窗外景致绝伦，端的是仙家福地，别有洞天……
虽然现在是大晚上的，外面的山光云海看不真切，不过可以肯定，天亮以后，这里能看到的风景一定非常壮观……
当然，此刻还不是赏风景的时候。
罗长老和岑执事已经在大厅深处等候，没有桌椅案台，只有遍地数十个蒲团，显然是用来讲经传道，打坐运功的地方……
罗星跟随唐立轩朝前走去，才发觉这阁楼大厅的光源也有些奇怪——在悬崖下看，仿佛是屋里点了盏灯，到了大厅却没有看见任何一盏灯，光线却比外面亮得多，如同黎明太阳即将升起之前，或者傍晚太阳刚落下时一般，罗星也看清了罗长老的脸——但见他须发灰白，面容上似乎比须发全白的岑执事还年轻一些，当然，罗星也不确定这里的辈分怎么算。
按照比较传统的论法，当然是年纪大的为兄长，就像桃园三结义，也有的是以拜师先后而论，例如华山派劳德诺就比大师兄令狐冲年纪还大，只是拜师晚了些就成了二师兄……
当然有些修仙小说里，以实力为主，同一辈里，实力强的就是师兄师姐，如果实力涨上去了，甚至还能长一辈，变成师叔师伯……这个感觉有点尴尬。
罗长老和岑执事都是老者形象，但罗长老更年轻一些，也说不准是他先拜的师，还是实力更强，驻颜有术，不过对目前的罗星来说都是自己的修仙领路人，不能怠慢。
到得近前，罗长老指着一个相对靠后的蒲团说：“昊辰今后就听经就在这里。”
这是给安排上课的座位了…罗星谢过，两位老者相视一眼，随后岑执事就问道：“昊辰师侄，你在山下一心求仙，想必也有些自己的推测，不妨说来听听。”
这话说的有点像是入学面试，不过罗星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应付这点小问题根本不在话下？
他也不再像先前一般慌张失措，沮丧失落，满心期待地道：“回师尊师叔，弟子在山下，自幼听人讲述神仙故事，心生向往，学会武技之后也暗中猜测，仙人必定是呼吸吐纳天地灵气，涤除体内污秽，餐风饮露，辟谷断食，成就无上纯净之体，方能驱使天地伟力，腾云驾雾，御剑天涯，斩妖除魔，长生久视，趋利避害，与天地同寿，跳脱轮回，逍遥自在……”
两人相视而笑，岑执事笑着打断道：“师侄果然是痴心向道，才会如此执着，若是，若是修仙之途不若你猜测那般，岂不是要大失所望？”
罗星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若是在弟子练成武技内功之前，想必也会如此，不过，练成武艺，离开军营四处走镖之后，弟子历经风雨坎坷，也看到了世间百态，听到了更多神仙传闻，也知道，成为仙人只是一个开始，修仙之路，和修炼武技，亦或是入朝为官，有着某些相似之处，武技不分善恶，官职权力不论正邪，一切都取决于掌握武力与权力之人心术如何，江湖中有悍匪强盗，朝堂上有忠臣奸佞，修仙者之中也有堕入魔道之徒……所以，修仙之途必定有诸多磨难坎坷，弟子早有准备。”
老实说，他其实没怎么听说过大乾王朝境内有什么邪道魔道，不过，这事儿放到整个九州大地之上肯定是有的，没有才不正常……
两人听了，亦是不住点头，罗长老也道：“甚善！看来你能超脱武者宿命，突破至修仙门槛，并非偶然。”
罗星道：“还请师尊师叔教导与我，弟子必定加倍用心修行！”
罗长老道：“教你是自然，不过在此以前，为师需得测一测你的天资禀赋。”
罗星心里一动——真正的测试天赋环节要来了。
正期待着两人从手袖里掏出什么珠子啊镜子啊之类的道具，却不想，两人直接上手，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
很……朴实无华的操作。罗星只能暗暗吐槽。
当然他心里还是暗暗期待自己拥有什么神奇的天赋灵根之类的，毕竟之前以为自己已经失败了，正在失落呢，就成了五百年来第一个以武入道的修仙者，想必自己的运气应该还是不差的……
然后，他就看两人神情有些……不自然。
刚才还一脸和善甚至有些慈祥，这会儿，似乎有些失望了。
罗长老还没说话，岑执事先开了口：“下品天资，杂灵根……”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是十分明显的失望……
罗星好歹也在龙泽县混过一阵，修仙之人想来不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思，或者不屑于，不过，两人明显没有那么开心了。
“弟子，资质很差么？”罗星倒也不气馁——能修仙就很不错了，至少是穿越前从来没想过的神奇体验，而且这一晚上体验了太多次的命运起伏，也有些麻了……
罗长老道：“按说寻常弟子资质如此，着实不佳，不过，你是以武入道的，想来会有些不同，青云门内门那边有武修者留下的修行玉简，为师明日便去取来。”
说到这个，罗星还有一点感动——这个稀里糊涂拜的同名同姓的师傅，至少没有嫌弃自己。
接下来，便是一通关于修仙的“常识”的教学。
不出罗星所料，这修仙的境界，也跟穿越前的小说影视一般，分为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渡劫等等几个大境界，具体的罗星还真没记下来，比如筑基之前还有引气凝元开光之类的小境界，金丹和元婴之间还有凝婴结婴之类的小境界……这些，罗星既没有纸笔，也没有堪称“修仙者专用优盘”的玉简做记录，不过，今后当然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还可以随时向两人或者唐立轩乃至其他弟子讨教。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另一套境界划分，却是——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返虚、返虚合道。
这个就有这意思了……
什么金丹元婴渡劫飞升那一套，据说是小说作者们从传统的道家理论之中提炼出来的一些理念，说白了就是二次创作，所以在不同的小说作品中有不同的划分，有些时候不到10个境界，有些时候可以分成10多个境界，但炼精化炁这一套，可是传统道家经典中也有的四大境界，其实就是更加“正宗”一些。
罗星也只是有所耳闻，所以还特地询问了一下罗长老和岑执事。
两人对于罗星有这样的疑问，反而有些好奇
罗长老道：“四大境界乃是修仙正统法门，不过太过于简略概括，所以，无数年来无数的修仙者、修仙门派根据实际，做出了各自的修改补充，方便对照，所谓的境界，不过是一个笼统的称谓，昊辰你无需太过在意，过度在意自己的实力与境界，反而对修行心态不利。”
罗星当然不会太过在意，他更关心什么境界能够御剑飞行……其他的，暂时不着急。
至于下品天资和杂灵根，也和小说里大差不离，传统的道家修真理论里反而没有这些东西。
天资自然就是修行的天赋，天资越高修行，就越方便越快，一般分为上中下三品，当然还有更厉害的叫特品，那是千年万年才出一个，注定要飞升成仙的，罗星暂时也不敢想……
而灵根么，就是自身体质与天地阴阳五行的契合度，通常来说灵根越少越稀罕，毕竟，天资决定了修行的速度，相当于往池子里灌水的水管子，水流量已经注定了，只有一种灵根，就相当于只有一个池子需要灌满，那肯定很快的——而池子越满则表示修行越快，境界自然升得越高，实力越强。
要是有五个池子，水流注入速度不变，实力境界自然就进展越慢。
当然，换个角度来说，注满五个池子的实力肯定比住满一个池子更强，但是，需要五倍乃至更多的时间与精力，而在注满之前，是越接近注满越强……这玩意儿有点不讲理。
更麻烦的是，修仙者有寿命上限——这个也无毋庸置疑，实力境界越高，寿命自然越长，虽然实力最低的修仙者寿命也比普通人长很多很多，但它不是一个概念……如果不能在寿命耗尽之前修满本境界，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罗星的杂灵根，有些不一样——寻常修仙者如果只有一个灵根，自然是最好，但这样也少见，一般人都是有两到三个，超过4个就已经少见了，四个五个灵根和单个灵根一样稀少，而罗星，就是五个灵根都有，是最差那一档……
灵根当然不止金木水火土五种，还有所谓的变异稀有品种，例如雷灵根冰灵根之类的，不过这些不能算在罗星头上，毕竟他五行齐聚，也不可大可能变异出新的来，主要是罗长老和岑执事也可没见过，如果有……也无非是五系杂灵根变成六系杂灵根，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个笑话……
好在，罗星还没有走出之前失败乌龙的影响，觉得有的修就不错了，不用计较这么多……心态还算稳定。
再者，他是以武入道的，肯定和那些本身就有修仙资质，刚出生或者是少年时就被修仙者带上山的人有不同的地方……
说到这个，罗星还特意问了一下罗长老和岑执事，山门里的修仙者们是怎么发现山下有没有适合修仙的凡人。
得到的答案也跟罗星的猜测差不多——修仙界虽然有仙气灵气弥漫在空气之中，但灵气更为浓郁的地方肯定是被修仙占领了的，修仙者们在其中吸纳灵气修行，所需要的灵气自然也比凡人更多，只要凡人之中出现有天赋之人，肯定会不自主地吸收灵气，就会造成某一地区的灵气扰动，修仙者们只要隔一段时间稍微监控一下，就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