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去结界的时候，江见眠已经穿好衣服，两人都洗了个很舒服的澡。
她坐在床边发呆，望着外面的天。
她狐疑着，是天黑了，还是天亮了。
林青时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江见眠接过，仰头喝下，跟喝酒一样，声音有些低哑，“这是天亮了还是天黑了？”
江见眠耳朵忍不住又红了一下。
林青时看了一眼窗外，轻声说，“天黑。”
江见眠把杯子递给她，林青时又倒了一杯递过去，本来想说够了，张了张嘴，还是有点哑，她抿了抿唇，又喝了一小点。
“那我们又可以睡了。”江见眠来了一句。
林青时哽了一下，她眨了一下眼睛，有些羞，“阿眠，这是第二天天黑了。”
闻言，还没咽下去的水把她呛了一下，江见眠小声咳嗽起来，指尖一动把水杯用法术放回了桌上。
林青时目露忧色连忙帮她拍了一下背，江见眠握住她的手，“没事没事，就是，你不累吗？”
她忽然好奇，林青时好像应该更累才对，她抬着她的手，晃了一下，果然有些抖。
啊，涩起来了。
绕开这个话题，江见眠又把她拉下来，“不行，节制一下，你明日还要修炼呢。”
“是要修炼了。”林青时说完以后，江见眠就势又抱住了她，靠在她腰腹间，轻轻笑了。
“等你修炼差不多，不用飞升也没关系，我养你，而且，我们是不是该回现代了。”
林青时想了想，“那现在回？”
啊这，也太快了些。
“我们得和她们告别，而且，我还没玩够呢？得玩尽兴了再说。”
玩尽兴，这三个字又冲击了一下林青时耳膜，用了银带之后，江见眠更是敏感得可怕，双腿缠着她，轻轻颤抖的模样似还历历在目。
尤其是，她几乎稳不住人形……
在半人形的时候，她们又做了两次，她的尾巴总无意识晃动，耳朵也很敏感……
手又忍不住抖了一下。
江见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起身间脚软了一下，又扑在她怀里。
“再帮我按摩一下吧。”她眨巴一下眼睛，勾着林青时，宛若无骨。
下一瞬，她变成了狐狸。
“这样方便些。”
“是方便，还是怕兽性大发呢……”林青时调侃了她一下。
江见眠靠在她怀里，眯着眼看她，她真的很不一样了，摒弃了很多她自以为的黑暗。
和她在一起越发轻松自在，江见眠把这归结于，太过熟悉，而这样的美好，会绵绵不绝。
但江见眠还是好奇，为什么要在这个世界过多停留。
“在我飞升后我们其实直接回现代不是么？”
“是可以，但，走过的世界，也可以回来，我希望我们想拥有之前完整的记忆，这里也是我们的起点，阿眠。”
拥有作为慕予溪晚的记忆。
“我们一开始就属于这里，但你更喜欢现代，也可以，你想在哪儿我都随你。”
都随她，江见眠忍不住狐耳一动，她站起身，“那还修炼什么，我带你到处玩好不好。”
林青时轻轻抚摸她的狐身，“好，我都随你。”
其实林青时也不是不可以修炼，她有前世修炼的记忆，自然可以随时随地修炼，她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师父。
所以翌日宋成闻言，她们要去天上人间游玩的时候，他只是有些遗憾和迟疑。
他嘀咕着，“两位师姐，能带我不？”
江见眠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眼神，她们妻妻二人的世界，他不尴尬多余么。
尤其是那么大一个宗门，他一个掌门跑了，丢下不合适。
宋成沉了沉声，幽怨的看了一眼林青时说，“师姐先前也是说走就走。”
“不一样，你更堪当大任，你最适合当掌门了。”江见眠拍了拍他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就问，“你修为可要飞升了？”
“别问，问就是不可能。”
宋成天资本来就不好，但后天努力，这些年拼了命，离飞升还差一个大门槛呢。
况且也不是修为到了就可以飞升，最主要的还要有仙缘。
宋成觉得不大可能。
他更想当个甩手掌柜，可惜他旁边还有个粘人精。
凌元嘴里塞着一颗糖葫芦走到宋成住处的时候，看见林青时那一瞬，他下意识把糖葫芦就那么水灵灵的咽下去了。
呛得他脸都红了，咳得要死，江见眠见状，一点光亮在指尖划过，帮他顺了顺，好些了他才涨红了脸。
对江见眠喊了一声，“掌门师娘。”
宋成面色一黑，左右望了一圈，“臭小子，瞎喊什么呢！”
江见眠都愣住了，看着被宋成打得原地乱跑的凌元，他嘴里还解释着，“师父，你自己说的，掌门回来了，你就不算掌门，你顶多是个长老。”
所以，林青时是掌门，江见眠是掌门师娘。
呵呵，江见眠觉得有意思。
“宋成，放过他吧。”林青时眼眸带了一丝无奈，又像是无语。
宋成这才停下，“臭小子，别乱说话。”
凌元捂着被打得有些疼的背，又看了一眼林青时和江见眠，他笑着说，“掌门师父，你得感谢我。”
宋成巴掌即将落下，凌元向远处跳了一下，躲在林青时身后，想拉她衣衫但又不敢，隔着距离说：“当年，还是我把掌门师娘送去掌门房间的。”
江见眠忍不住笑，“你那点小把戏，要不是我想去她房间，你能得手了啊。”
凌元愣了一下，啊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啧了两声，也不怕挨打。
他笑嘻嘻说，“那就恭喜掌门师傅，掌门师娘，百年好合！”
江见眠笑着回他，“鬼灵精怪的，多谢祝福喽。”
说着凌元偷看了一眼林青时，“掌门这次回来，要重新监督弟子修行吗？”
林青时摇头，“我不是掌门了，你也不必这样称呼我。”
凌元半懂不懂的，他摸摸脑袋，只听自家师父说，“小孩子别打听，还不去修行。”
凌元不满的看了一眼宋成，灰溜溜走了，临走还掏了几个橘子给江见眠。
“可好吃了。”
见宋成要说他，他又连忙跑了。
宋成见两人是真的要走，回眸看她们，拱手行了个礼，然后又从怀里拿了一本书，林青时眼眸微凝，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
江见眠凑上去看，林青时还悄悄拦了她一下，她先行接过。
宋成不解，那模样倒和先前凌元半懂不懂的模样有点像，书写：《凝幻》。
都是一些增长修为，增长寿命之类的术法。林青时松了一口气，道了声谢，很郑重，不光是谢他送书，还写他记得她的来生，帮忙铺路。
虽然已经不需要了。
走时，宋成目光认真又充满祝福的对她们说：“天长地久，绵绵无期。”
几个橘子，还有饱含祝福的话语，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该说出来了，终于落了下来。
悄无声息，又隆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