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拳头和拳头碰撞在一起，这样直接的碰撞远比任何一种武器都要更加直接，也要更加恐怖。
四周的墙壁上都凹陷下去，仅仅只是气息上的碰撞，就让宫殿承受不住了。
无证骑士的身体被震得退后，而波罗斯远远地从视线里飞出，他连连撞击在宫殿的支柱上，最终被打进了凹陷的墙壁里面。
他的四肢像是被镶嵌在了墙壁内部一样，他身前的铠甲碎裂，连一条手臂也已经被打断。
在波罗斯和无证骑士的第一次交锋中，是波罗斯落入了下风。
至于谁优势又或者是谁落败，这就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波罗斯相信，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战斗，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够分出胜负的。
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判断出来优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波罗斯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好让身上的那些还没有完全脱离的铠甲随便全都掉落下来。
波罗斯重新落在地面上，空旷的宫殿里，硝烟弥漫。
“多少年了，如今终于有人能够让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
波罗斯朝着无证骑士慢慢地走来。
他身上的铠甲已经完全脱落，他一边走一边说话，脚步上的速度也随着一起越来越快。
“那个预言是真的！我曾经在整个宇宙里游荡，到处渴望能够一战的对手。”
“后来某个占卜师告诉说这个星球会有我想要的对手。”
“你果然出现了！你果然出现了！”
波罗斯抱住自己的双臂，他的身体陡然扭曲起来。
像是一个干瘪的气球，而此刻他的身体内部被某种力量灌注然后撑了起来。
他的骨骼密度迅速增加，他的身体变高变得粗壮。
光芒在他的血管里澎湃流动，灼热的气流向着四周绽放。
整个宫殿的内部仿佛都变换了颜色，气流吹开无证骑士的头发。
波罗斯的气势节节攀升。
光芒开始在波罗斯的身体内部爆闪，这几乎可以算是理解为光污染了。
波罗斯大笑着、咆哮着。
他露出尖锐的獠牙，向着前方暴冲。
灼热的气流顶在波罗斯的周围，他身边的一切都在扭曲，不只是光源，甚至是空气和地面。
这意味着他无法被锁定。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对着他开枪，那么哪怕是再准再稳的狙击手，子弹在接触到波罗斯的瞬间也会自动跳开。
当然，如果真的有一个站在波罗斯面前的狙击手的话。
那么无论距离多远，波罗斯也一定能够在狙击手开枪之前将其杀死。
波罗斯身上的限制久违地解除，他的眼神带着兴奋和狂躁。
他以为这陡然暴冲的攻击轻易无法抵挡，但面前的男人忽然接住了。
无证骑士不仅在高速行动中捕捉到了波罗斯的攻击，还抓住了他的拳头。
庞大的冲击力击碎了宫殿里的报警装置。
气流被顶起来，像是倒悬的瀑布一样冲上天花板。
地面开裂。
波罗斯不断地挥拳，他身体表面的纹路都是血管，这些血管在悄无声息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
他混身漆黑，攻击狂风骤雨。
“哈哈哈哈哈哈！”
波罗斯不断地大笑。
惊喜一波接着一波。
因为这些攻击眼前的这个人类敌人全部接下来了，两个人的速度是相当的。
波罗斯不断地加快，也不断地加大力量。
他们两个人之间一攻一防，没有什么花哨的能力。
只是拳拳到肉的简单的接触。
周围溅起来的气浪像是刀子一样切在脸上，波罗斯蓄力再攻。
波罗斯的攻击极其霸道，而且打法尤其足够贪。
能打十拳的机会他偏偏要打十一拳。
他拼命地强攻，要不顾一切地抓住主动权。
他的疯狂显而易见，甚至根本就没有防御的打算。
哪怕让出自己的面门也无所谓，他好像对于自己的防御力有足够的自信。
敢打敢让，波罗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波罗斯有意将无证骑士击退。
他的脚步在地面上滑行，鞋子都开始冒出火花。
无证骑士无法停下来，但好在整个宫殿还算是宽大。
一攻一守，波罗斯再度提速。
他追了上来，将无证骑士打入空中。
以诡异的弧线绕到无证骑士的另一侧。
每分每秒波罗斯都在变强，就好像在打碎了他的铠甲之后，他没有了限制。
可是恢复到巅峰的状态本身也需要时间。
而波罗斯有的是时间。
从空中到地面，从地面又到空中。
波罗斯抢到了首攻的机会，此刻他的攻击就没有打算停下。
他全神贯注，每一次攻击都不去攻击刁钻角度。
就打无证骑士的面门，就只打一个位置。
波罗斯就好像是在告诉无证骑士自己要怎么打。
不需要去依靠任何的技巧，任何的技巧在此刻的战斗中已经失去了意义。
这是肉体的纯粹战斗，不夹杂任何的杂质，没一次攻击都是暴击，完全不保留任何的余力。
无证骑士忍不住想这可能就是外星人的战斗方式。
可实际上无证骑士猜错了，这是仅属于波罗斯的战斗方式。
他就像是一个饥饿的人，这么多年他都保持着饥饿的状态，为的就是在某一天好好吃上一顿。
为了这一顿，他等待了多少年。
此刻波罗斯就恍若野兽，用尽一切地捕食目标。
“抓住你了！”
无证骑士猛地暴起。
在某个瞬间里，他终于抓住了波罗斯的破绽，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狠狠地拉进地面，砸进地板里。
这一次波罗斯碎掉的是四肢，他浑身只剩下一个头颅。
而无证骑士深吸一口气。
不得不说，波罗斯这疯狂的进攻节奏一旦被拖进去就不好解开。
“你跟之前的怪物都不一样啊。”
无证骑士蹲了下来。
“不过结束了，这场游戏。”
无证骑士又说。
“哈哈哈哈，能够跟解开限制之后的我打成这样。”
“你的实力，我认可了！”
波罗斯的肉体可以再生，他的肢体又重新凝聚出来。
此刻他的实力终于完全恢复。
时间到了尽头，波罗斯的基础力量不会再继续提升。
眼花缭乱的两道身影，眼睛里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完全是在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在战斗。
没有失误，至少无证骑士没有失误，他的大脑冷静。
但哪怕没有失误，也无法避免被击退。
冲击力覆盖了防御的每一个角落。
无证骑士本身没有超能力，他最强大的武器完全地来自于他的身体。
人类的可塑性不强，也没有本质上的绝对防御。
无证骑士开始失重，波罗斯这种强攻的好手，自然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
没有破绽，就创造破绽。
波罗斯垫步、强打、猛击。
无证骑士的身躯撞进了身后的墙壁，第一堵墙壁被撞断，第二堵墙壁被撞碎。
第三堵墙壁化成齑粉。
第四堵墙壁开裂。
哪怕撞碎了第五堵墙壁，无证骑士的身体也还没有停止。
失重的状态无法稳定。
之前被打进墙壁里的人是波罗斯，那个时候他像是钉子一样被钉死在墙壁上。
而现在这个人轮到无证骑士了。
宫殿的空间因为无证骑士撞碎的这些墙壁而扩大。
从视线里看见的波罗斯只是一个很小的黑点，但他开始移动，在下一个瞬间里移动到了无证骑士的面前！
波罗斯起步的时候蓄力，在中段的时候再度蓄力。
攻击落下的瞬间再蓄力。
恐怖的声浪形成音爆，在整个空荡的宫殿里回荡。
因为被钉死在墙壁里，这一下攻击无证骑士是必须要承受的。
所以波罗斯能贪就贪，他的速度太快了，在中途他的衣服就燃烧起来，攻击落下的时候中段的火焰才像花一样绽开。
墙壁爆裂，无证骑士抗住了这一手攻击，在爆裂的碎片和火光中快速移动。
波罗斯根本不停，他还在追。
他们的身影绕着庞大的支柱游走，震荡的余波让支柱也断裂开来。
无证骑士的身体顶到了天花板，波罗斯连同他的身体将天花板一并打穿。
来到了飞船的甲板上。
周围的光线不再那么昏暗，天空湛蓝，空气清新。
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味道。
这股味道来自于血液，不过不见得是无证骑士的鲜血。
他浑身狼狈，身上的衣服都是伤痕，每一次衣服要自然起来的时候他都及时地吹散。
波罗斯落在无证骑士的面前。
波罗斯的攻击终于停了。
“漂亮的动作！完美的防御！”
波罗斯攥紧了拳头。
恐怖的战意倒是自始至终都不曾消停过。
“不过现在……我要尽全力了！”
波罗斯的身躯再一次膨胀起来。
如果外部的铠甲被打烂之后是第一形态，那么现在波罗斯将开启他的第二形态。
灼热的气浪点燃了宇宙飞船的发动机，飞船的表面被点燃。
火雾中已经看不见波罗斯的身影了。
无证骑士想要找到他。
“在右边！”
波罗斯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是跟他的拳头一起传达到无证骑士的身体上。
火雾被硬生生地打穿，凝聚成漂亮的气旋在眼前环绕。
“这就是种族的差距，你没有自愈的能力，你的身体有极限。”
“而我的一切都无可挑剔，不算是防御力还是治愈能力，我们的种族，生来就是为了战斗。”
“我们自始至终都在不断地进化，这就是你跟我的区别。”
波罗斯的表情扭曲。
眼前的这个男人今天给他进行了一场战斗的盛宴，让波罗斯吃饱了。
现在也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也没什么区别。”
无证骑士只是淡淡地说。
波罗斯先是一愣，然后强烈的愤怒占据了内心。
他的身躯下沉，浑身闪烁着纯白的光芒，白光从血管中绽放。
“我不断地寻求变强的道路，你以为种族这种东西能够限制到我吗”
波罗斯的身体混白，像玉石一样纯粹。
身体内的能量压缩再聚合，他在这个瞬间里超越了生物和种族的概念。
他的速度前所未有，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狂暴的烈焰和强劲的气流。
他的攻击只要落到无证骑士的身上，就必然能够将他击退数十米的距离。
波罗斯有意结束这场战斗。
天空和地面到处都是战场，波罗斯的膝盖顶在无证骑士的腹部。
无证骑士被打到了天空上，被打进了大气层，速度超过了引力，被直击到月球的表面。
周围到处都是黑茫茫的一片，无证骑士屏息凝神，在月球的表面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身体朝着地球落下。
波罗斯看着天空，想着这家伙多半已经被处理掉了。
波罗斯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的体力飞快流逝。
现在是他的第三形态，这个状态里的波罗斯已经没有了种族的概念。
如果世间真的有神明，那么现在他多半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神了。
他能够毁灭整个星球甚至是整个文明。
波罗斯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但因为这个男人的关系。
波罗斯会给这个星球留下体面。
波罗斯要解除这个状态了，这个状态里的他虽然无比强大。
但是也同样会燃烧生命作为代价。
本来想要留到最后，占据先机，拿下战斗的胜利。
“但现在也算是得到了预期的效果……”
波罗斯就在想要解除状态的时候。
一个身影在他的身后骤然落下。
那个男人又一次出现了，无证骑士又再一次归来。
他仿佛一个打不死的另一个维度里的生物。
不管波罗斯怎么对他造成攻击，他都不会面临死亡。
波罗斯好像亲眼见到了另外一个种族。
他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已知的任何存在。
他是单独的，如果宇宙里的种族有一个具体的表格，那么这个男人多半不在这张表格上。
波罗斯睁大了那唯一的眼睛，久久地没有回过神来。
“现在……游戏开始！”
无证骑士轻声说。
他一如之前一样的云淡风轻。
波罗斯到底是天生的战士，他只是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又迅速地回过神来。
他收敛心神，任由绝望、挫败等等的负面情绪在后面追逐自己的灵魂和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