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货架上的东西……”
店铺掌柜拿起柜台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慢慢的绕了出来，打算好好打量一下这位客人。
“那您想要点什么？”
其实他已经大致猜到了【张三】的来历，所以特别把柜台后的一个不起眼小册子随手拿在了手中。
“你说呢……”
【张三】也不多说，而是直接从口袋里面拿出几个银元，叮铃铃的丢在了柜台上。
这么大手笔的客人，自然把掌柜感动的不行，他露出一口黄牙，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再生父母，连忙压低了身子：
“客人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行，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还没开始交易，人家就扔出七八个大洋来给自己当小费，一会儿真的交易，还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大方呢。
看到【张三】这挥金如土的败家模样，掌柜自然是不能让自己的大买卖走了。
他看店里没有什么其他人，便赶紧来到店门口关上了房门，把自己准备的“货物清单”亮了出来。
“您看看这个，这些都是我们目前可以交易的消息。
如果想要一些详细情况的话，可以在我们店里留下定金，只要事情不太困难，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完成您的要求。”
【张三】接过那货物清单，发现上面明码标价的消息情报竟然不少。
当然，这些都只是一个大致的框架，想要获得不同程度的消息，需要的经费自然也不一样。
如果想拿到最细致的第一手资料，有时候几十根金条，还不一定够用。
看到掌柜给出的列表，【张三】第一时间扫视了一遍，果然……在列表最上面的位置，就发现了关于宪兵队队长【大江鸿】保险箱密码的存在……
他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睛，这才抬起头来：
“你们真能拿到宪兵队队长的保险箱密码，不是在这跟我逗闷子？”
“那怎么可能是假的，我敢和您打包票，如果您发现我们给出的信息是假的，我们一律十倍赔偿。”
情报贩子似乎对自己的情报来源和情报真实性十分有自信，所以……一上来就敢开口十倍赔偿。
“是吗，那这个密码是多少？”
【张三】今天就想知道知道，自己身边是不是真的有鬼。
“五百美元……
或者，十根小黄鱼。”
情报贩子伸出一只手，满脸都是对金钱的渴望。
拿出钱包，【张三】把早就准备好的五百美元现金卷成一卷，直接丢给了对方。
“现在总能告诉我了吧！”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现货，如果你想要尽快知道您购买的消息，可以明天中午来找我。”
情报贩子看着那卷成一个圆柱的美元票子，吞了下口水，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把钱拿在手中。
他也不知道，【张三】究竟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方案……会不会以为他就是卷款跑路的骗子。
“好！
那就明天早上来找你！
千万别想着跑，要不然……”
【张三】说话的声音带着些冷漠的气息，然后随手摸出一把精致的勃朗宁手枪，砰砰两枪，打在街对面的砖石院墙上。
做完这一切，他就大步离开了水粉店，只留着空中一个盘旋的视角，死死的锁定了脂粉店和店里掌柜的一举一动。
知道【张三】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脂粉铺子的掌柜才回过神来。
刚刚那男人忽然拿出枪来，还这么连着射出两发子弹，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发憷……
其实他是有些“卷款跑路”的心思的，这可是五百美元，之前买不起法租界的房子，但现在……法国在欧战中大败，法租界的房价也直接腰斩并且持续回落。
现在的这些钱，完全够他等上一段时间之后，在法租界买上十分气派体面，独门独院的小洋楼了。
他刚要拿起那一卷钞票放入自己的口袋，就想起了有些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想着，他快步穿过街道，来到那被子弹击中的墙体下。
现在正是上午时分，借着炽烈的阳光，脂粉铺的掌柜从墙体上扣下了一颗已经变了形的子弹头……
但更让他直冒冷汗的还在后面……
因为这变了形的子弹头下面，是另一颗同样嵌入墙体的子弹。
现在，他终于知道那客人临走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想到这里，一个哆嗦之后，他赶紧丢下了子弹头，就回道自己的店里，匆匆关闭了店门，直奔着南面法租界的方向而去。
……
此时的【张三】自然通过空中的视角，把脂粉铺掌柜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不过，他却不着急，而是坐在十字路口的茶摊上撂下两张毛票，看着茶摊老板给自己倒上一杯……呃，一碗热茶。
其实，能开茶摊的人，茶叶都不会太差。
这个战乱的时候，商路阻塞，想要像和平时期那样拿到完整的茶饼，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算是和平时期，北平，天津之类北方大城市的茶馆酒楼，也是拿不到完整的茶饼的。
北方的城市里，有一些新茶剩下的茶叶沫子，就已经算是“上好”的茶叶了。
能喝得起这样茶叶沫子的人家，在京城和北方的大城市里，就算不是人上人，也最少是旱涝保收，拥有一定“权力”的中产阶级。
果然，被他刚刚的举动那么一惊，脂粉铺子的掌柜似乎也对这门生意更加上心了。
一路上，大鸟的视角看着他坐上一辆黄包车，然后就匆匆来到了法租界一个中式的二进四合院，进了院子的侧门。
只不过，这四合院里面回廊挨着回廊，面积颇大，从天上虽然能够看得清楚他进了这户人家，但却始终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和什么人见面。
看到这一切，【张三】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如果一会儿脂粉铺子掌柜带回来的情报是错的，他可以拿回自己的钱，再好好的教训一下对方。
可如果他拿回的消息是对的，只需要“友好的询问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