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契灵
“我觉得不会。”未然故弄玄虚。
“可我还是无法接受与一个十恶不赦的剑灵结成契约。”
“万尘剑灵也不认同您，您还无法与它契灵。”未然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那我选叶似锦。”
“殿下为何执意于一个小小的剑桥灵？”
“我答应过她，她也不是什么剑鞘灵，她是无辜的凡人。”
“凡人？”未然摇头，“她的母亲是当今唯一的凤凰神玄羽，她算是半神，只是还未觉醒力量。她本该死去，化为孤魂野鬼，被抓去地渊囚禁。是你的元神选择了她的肉体，将她的灵引回，雪鹰王冰魄为她驱逐魔气，成为剑鞘之灵。她是凤凰神与凡人私通生下的孩子，世间本就容不下她，何谈无辜？”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前辈。但似锦是何身份，我不在乎，我只希望蓝旖交出她的灵。”
“殿下与她契灵，当真只是为了履行承诺吗？殿下其实是想拯救她吧。天神灵武诸多身不由己，只有在殿下那里，她才能得到自由的权力。因为殿下敬她爱她、愿意为她豁出一切。事实上，世间有许多事、许多人都比她更值得殿下在乎......”
“我觉得值得，才算值得......”
“那殿下可曾为自己考虑？你们的修为有多浅，难道殿下心里不明白？”
“修为再浅，也总好过那柄魔剑。”叶生宣委实不想再被那邪恶的剑灵夺舍。
“殿下对魔有偏见？魔的力量，的确会腐蚀心智。但神力亦是如此。世间但凡强力，都易令人在自负高傲与冲动好胜中沉沦。只是神，永远在规则的桎梏下发展。”
“世人不是说，妖魔都是邪恶的吗？”
“那殿下初次进入风雪城时，感受到邪恶了吗？”
“那是魔主凛有意掩盖......”
“殿下怎知，天庭无神掩盖邪恶？”
叶生宣想起了那位满脸奸邪的白龙王白琴，她原来遭遇过这么活生生的反列，却还是坚信神代表正义，魔代表邪恶。
“我好像知道，凛为何要同我说那些话。”
“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可为什么......”
“此间需要秩序，无论神魔，都必须遵循既定的秩序。正如三十年前，凛率沧雪族重创天庭，代价，就是沧雪族受到重创。”
“三魔头都活着，不是吗？”
“殿下只需要记住，凛、垣皙、塔尔洛琳，都是天庭可以招安的魔。”
“他们并非十恶不赦？”
“作恶的，从来不是魔，是心。”
“心非草木，易改难窥。”
“殿下不仅聪慧，还有一颗清明澄澈之心，此心所现，便是此间真相。由此，殿下便拥有征服一切邪祟的力量。这，便是诸神在殿下身上看见的希望。”
“不是因为身份吗？”
“殿下的身份，恰好配得上殿下的才德。”
“呵呵......”叶生宣忍俊，“我只不过，是一个渴望复仇的疯子。”
叶生宣可不信自己有多大的才德。
“殿下心间的恨与怒，并非无能之怒、偏执之恨，是嫉恶如仇、是对此间不公之怒、是纯粹的悲悯......”
“这......”叶生宣语塞。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悲悯竟能成为复仇的动机。
“殿下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未然大手一挥，摘星神殿内涌起一阵白雾。
待雾散去，叶生宣发现自己正站在巨莲台中心。
四下无人，亦无神，只有云桥连接着几座楼宇，寂静无声。
“万尘......”空灵的声音，从她的脑海里回响，她起先以为是幻觉，但这声音穿过意识的感觉如此熟悉。
“似锦？”叶生宣试探着回应。
“万尘，是你吗？”是似锦的声音。
叶生宣低头，看着剑鞘上频频闪动银白的灵光，激动不已：“是我......”
莲王花无渊带着命运之轮蓝旖出现在巨莲台上：“清泷殿下，您可以契约灵武了。”
叶生宣向花无渊颔首致意，便开始回忆前世与似锦结契的场景。
那时，她深陷绝望，是似锦温和有力的声音给予她无限的希望，在她满怀期待中，获得了使用力量的能力。
“似锦，我现在不叫万尘了。也不叫叶生宣。”
“我知道，您是龙族公主，清泷殿下。”
“那你愿意与【清泷】缔结契约，共享灵力与生命吗？”
“我愿意。”
灵脉中，充沛的灵力缓缓运转，与剑鞘上美丽的灵纹共振，彼此融入。
“奇怪......”
“怎么了？”
“前世与你契灵时，能够感知到你强大的力量。但现在，我的力量不似从前那般弱小，为何也会觉得你的力量比我强大？”
“我......我不知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见她们契灵成功，花无渊快步走近：“恭喜清泷殿下顺利登神。”
一旁的蓝旖也很高兴的样子：“清泷殿下，似锦大人知道的的确不多，您别为难她。”
清泷：“那日后就多来为难您了。”
花无渊笑着点头：“天门瑶池永远欢迎清泷殿下。”
命运之轮讪笑：“凡人登神本是要同五族族长会试，通过系族考验，被赋神职。但殿下应该无须此步骤。”
花无渊解释：“雪鹰王战陨，云王被帝尊关了几百年禁闭，北天门至今都由瑶池派兵戍守，如今清泷殿下回归神位，当接替北天门统帅一职。”
蓝旖：“还请清泷殿下去一趟九霄神殿，向帝尊求请北天门结界令。”
“好。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回凡间一趟。”
“皆由殿下自行定夺。”
在契灵时，清泷就通过护体灵光感知外界，发现自己的确位于瑶池巨莲台。
但台上如此寂静，显然是授灵大会已经结束很久了。
她不能确定自己同未然前辈在摘星神殿停留了多久。该护送那两位回去了。
“莲王殿下，南天门或可通往天庭一切领域？”
“它不行，本尊可以。”灵空尊幻恒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龙城山白银院的雪鹰殿内有一处本尊的传送阵法，那是本尊特意赠予雪鹰王的便利之阵。”
诸神皆知雪鹰王生前身兼多职公务繁忙，竟连这位灵空尊都愿意为她的工作谋求便利。
“既如此，那就有劳灵空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