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天庭，北天门。
那位久居在瑶池，曾经的金龙族领袖——灵墟尊，未然，破天荒地离了南天门，声势浩荡赶来这北门。
“尊上！”今日恰好是金龙族将领轮值北门，见了灵墟尊整齐下跪行礼。
北门传送灵台上，未然举起刻有金龙图纹的徽章，高声道：“即刻起，本将收回金族代族长一切职权，由本将担任金族族长职务！”
“是！”一听他们牛叉哄哄的尊上主动接管金族，金龙族这些将领激动极了，一片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啊！！！
“今日，天庭发生任何动乱，金族将领不得参与，全军撤离北门。”未然收起徽章，下了第一道令。
灵台下的守将们面面相觑。这样奇怪的命令，他们一时不敢遵从。
“北门有本将驻守，诸位可安心回营。若有违抗军令者，按叛军处置。”未然给这些守将吃了定心丸，这才将他们遣返。
黑曜见北天门大开，门外只一位“守将”眉间一蹙。
“整个天庭，只有你有资格与我一战。”未然是天庭唯一一位五万年战神，修炼大成的是“神墟”之术，可操纵无限武器。他修炼至巅峰境后期，神力本该衰弱进入虚无，但他修的就是“虚无”，随着年岁增长，他只越发强大，从未衰退。
“尊上抬举了。”未然朝他走几步，恭恭敬敬道。
“让本座再见识一下你的神墟吧。”黑曜掌心凝聚灵火，蓄势待发。
“我特意守在此地，不是要拦尊上的。”未然两手一摊——空无一物。
他身着淡青色常服，气定神闲，宛如闲云野鹤，天地间的纷乱与他无关。
“你不怕我杀你？”
“我已入巅峰境，平生无罪孽，你杀不了我。”未然神采奕然，丝毫不惧。
“我如今不仅仅是审判之羽。”黑曜收起灵火，眸中杀意却并未减弱。
“尊上要去找陛下，我不拦您。若尊上要伤龙族后辈，灵墟尊就在此地，奉陪到底！”未然表明了态度。
黑曜回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过去的恩怨我无意牵扯后辈，但必须要人偿还你们先祖的罪业！”
说着黑翼重燃焰光，凤啸穿透天际，飞越北天门。
“望尊上不要图增杀虐！”未然仍立原地，没有任何阻拦。
*
九霄天庭，龙王宫。
天庭大部分守将被撤去，龙游不得不警惕起来，未出王宫几步就与黑曜的灵火打了照面。
躲过灵火追击，龙游召出天斩上前迎敌。
龙游身经百战，饶是出击无限迅捷刚猛皆被对方化解，却越发接不住招式，很快败下阵来。
若是从前，龙游还能与他缠斗一番，但九九天雷挫了他太多神力，短时间内难达巅峰。
“龙王，龙族的神王。”黑曜从鼻腔里发出轻蔑的冷哼，“不过如此。”
“灵羽尊亲自赐教，在下拜服……”伤得再重，他也坚持站起身，不管如何境遇，也不失了上神颜面。
“你败了。”黑曜很满意他不卑不亢的状态，“龙族败了。”
龙游没弄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的天斩，追随你很多年了……”黑曜歪头看了看他手中坚韧又锋利的短刃，“用它割下你自己的头颅，我不杀你的族人。”
“审判罪孽的灵羽尊，也会杀戮生灵吗？”龙游听懂他的“承诺”。
他要他在自己的脖颈与龙族之间选一个留存、选一个毁灭。
或者，全都毁灭。
经历方才的交锋，龙游不怀疑黑曜的实力。
他只困惑，曾经不问世事的灵羽尊，为何突然要针对他龙游？
“如果你知道凤凰为何只有玄羽，你会了解，龙族当年所造杀虐，让你一人偿还太便宜了。”黑曜掌中凝聚灵火，火球无限膨胀，“三息后，你身后这座宫殿将化为废土！”
若龙游之命可熄尊上之怒……龙游不敢迟疑，紧握天斩割向咽喉。
一道灵光忽至，强劲的拉力竟使天斩脱手。
月华以自身神体挡住了袭向龙游的火球。
“月华！！”龙游慌忙接住她，满手鲜血，感应到她的灵力急速流失，他心中似有什么也随之流逝。
“对不起……我，擅离龙宫……”月华口中溢血，气喘艰难，字字吃力。
龙游心痛至极，自知难以留住她，将她拥入怀中，静静聆听她最后的话语。
“我……没资格替你选……我只知道……龙族离不开你……天庭亦不能无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直至她气绝，龙游也未敢问她——
此次，究竟为何？
或许是为了龙族，为了天庭。独独不会是因爱他。
面对杀气腾腾的强敌，龙游强忍悲痛，起身重拾天斩。哪怕只为了她的遗言，他也不能消沉，他要肩负起守护天庭之责！望着这对苦命鸳鸯，黑曜恍惚了。
曾经龙族领袖威胁黑凤凰自裁的场景浮现眼前。他想，若是当初有人能阻止他，凤凰是否就不会灭族？如今是否就不会是这般结局？
龙游决绝的目光打断了他的妄想，他凄然一笑：“你的运气比我好……”
黑曜无意与他再纠缠，收了灵火，朝九霄神殿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