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今天哭了太多，眼泪都懒得生成，给她买了一顶质量堪忧的「防毒假发」扣上，一件高级防毒外套「生化冲锋号」披上，想了想还加了一个自动调节的「护眼夜视镜」。
最后看着余额，是信用卡余额，心有戚戚。
“就说它是异种了，你进来纯纯是给它喂饭吃。”
您的胡作非为使贫穷的我们雪上加霜！
不敢给宿主太大压力，系统把最后一句话含泪咽下。
这会，莫晗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怒极攻心：“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话出口，一点没有她想表达的气势。声音还不太像她。
难道我也变成魔物了？
刚这么想，水波荡漾了两下，仿佛在回应她，莫晗手指微微发痒，再抬起，指头们完好如初。
前面的提问还没回答，看到这一幕系统先愣住了。
新生的异种只会遵循本能，横竖没有一项积极意义。
不说友好沟通，能做到友好就足以烧香拜佛。
更别说融合后还愿意把吃下去的还回来。
这很违背它的常识…
莫晗没想太多，要回来手指后，恢复了几分冷静。她在水里划拉了两下，很快发现这些“水”是由半透明的蓝色与金色线条排列而成。
之前融掉的八根手指似乎可以和它们互相交换。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线条们和睦得就像相亲相爱一家人。
就像，“脸”乖顺的头发。
不过这次变成了抽象的金云蓝水形态，加上千米瞳目标消失。莫晗不知道要朝哪个方向问，索性隔空喊话。
想法简单，问题明确，“你是陆憬还是陆景还是新魔？”
喊完没觉得有歧义，只见浪花波浪荡漾，云朵云卷云舒。
系统虽然是后面归来的，但该有的信息都补全了，这会十分无语，“你能不能理清楚两个陆憬区别再问。”
莫晗思忖片刻，补充道：“陆憬是一个人变成了线，陆景是一根线变成的人。”
系统提示：“线的颜色也不一样吧？”
“想想您在检录处学到的知识。”
莫晗很上道，回忆起绿色的建筑线，和一直把她往18楼上拉的红色线，以及交融在一起形成的黄色线，推了推护目镜。
不出意外的话，好哥哥是红色线，建筑是绿色线，现在多了一个蓝…这个蓝是打哪里来的？
莫晗仰面朝天，没有感觉到雨丝，只有柔柔的波浪线抚过脸庞。
“我知道了。”
提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系统：我永远佩服您的脑洞。
“你是不是把这天上地下的水融了，所以你是水之旁的新魔，叫陆澋？”
话落，浪忽停云忽颤。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澋…”
这一声如牙牙学语的幼儿，四面八方皆是。
系统蛙趣一声：“听起来还怪像初代！”
初代指的是由原始种进化而来的灵体，是一种非常非常特殊的病株，极度稀有。
莫晗没觉得声音奇怪，毕竟陆景那么大，如果醒过来大概就是这么说话。
只是，如果这个新魔还是陆景，她明明标记了啊，为什么脑子里没有目标…
“你能不能出来？”
她想要确认一下，但对方没有回应。
“宿主，别喊。”
系统查阅完资料，放弃幻想，“这应该是陆憬的第三轮演化形式，他融合了太多东西，人格意识都稀释差不多了，没啥智力只有本能，咱们赶紧下去找出路吧。”
噢，原来吃多了还会变笨。
莫晗没说出来，只觉周围水线忽然波涛暗涌，不由悄悄退后。
同样的，系统也察觉到了。
“就让你不要胡思乱想…”
话未尽，“海洋”从底部膨胀，水线澎湃上涌，将附近数十朵金云挤爆。
“爆浆”仿若烟花般炸开，放出无数道紫金云丝，沸腾奔涌的浪头将它们卷成晶莹的薄纱，浪花给它缀上水光，白云给它拢上图纹。
一个碧蓝眼眸，水金短发，身着粉底白浪云锦衫的少年华丽丽登场。
可惜这番绚丽变身，莫晗完全没看到，浪花翻起时，她被冲到了下面。
地上，系统总部。
在白浪翻滚的那一瞬间，里昂突然想起一件事。
梦境空间与里象同源。
换句话说，它们用的都是幻象编辑器，数据串台也并非不可能。唯一的判断依据是感官系统。
在故事世界里，某书描写主角在幻境里打了一场，醒来无伤无痛活蹦乱跳的就是在梦境空间，醒来腰酸背痛甚至死掉的就是在里象。
仔细回想，莫晗的感官还在，这分明应该是里象才有的，而路星晴的梦…似乎每次最先消失的都是蓝色。
意识转移时，空间有奇怪的线条，将颜色切割直至褪色。
他还以为是投放部搞的新特效呢…
用了好一会时间平复心情，假装无事发生，里昂联系投放部，要来了复原前数据。
果然，水池的水和猫，大海的水和鱼，水缸和一只金鱼，海洋馆和里面的鱼，数据全部遭到损坏。
“也许FbS愿意为梦境与情境投放部升级一下防毒系统，本次交易#tF损失惨重…”
#tF的建议和抱怨响在耳边，里昂通通屏蔽，他站起身，想立即去问，问陆舍无，这一切他是不是早就料到。
梦里的资源对正常角色来说是虚拟的，对病毒却不一定。
可怎么会如此凑巧？
就算他算到莫晗今天会在那个时候带路星晴去找陆憬，又怎么确定陆景这个变故，甚至莫晗真的能带回路星晴…？
可惜能回答他的陆舍无已经被关进样本室，在FbS分析透彻前，永远别想出来。
里昂看了眼隔离罩显示的病毒强度，重新坐下，给#Zd发去一条消息。
地下，b域坪谡区低护园家属院里象，一幢幢蓝金线条连成的异景，如同一片拔地而起的海洋。
莫晗被冲到下面后，“水”变得略显粗疏，但依旧有股反重力支撑着她。
从耳钉里拿出了之前存的刀，在手掌上轻轻一划，想把缠死的线条划开，结果它们沾到血居然像遇到洪水猛兽，游鱼般飞也似的跑开了。
跟之前缠着舔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这些线条怎么老变性，害她白划拉一刀，莫晗搁心底纳闷，把刀柄抵出去，没有被融化。
嘿，懂事了。
听到她的心声，系统出言示警，“不要大意，融合系没有不吃人的！别忘记您刚进来差点被融了四分之一，肯定是您精神力太高，它想等您没有反抗之力后再吃！”
莫晗提出反面案例，“你没来之前，我遇到了一张脸，它说它是陆憬，还跟我聊了很久，也没有要吃我的意思。”
系统知道这事，“…也许当时它吃太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