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簿之上满是丽真货品。
但有着许多，只有支并未有收。
只做了数字代替。
程子率已经做出计算与标注。
这些按照货品价格计算，银子的数量高的惊人。
贪墨？
兴格与云泰来到京都，本意是拉拢涂一乐。
难道，他们已经与众多朝臣建立联系？
想必的确如此。
已经成为阶下囚的武子焕，便是其中之一。
可是，其他人呢？
若是兴格意不在王位，而是还有其他？
文武大臣莫说是与兴格站在一起。
就算通风报信，将大奉一应情况出卖，都是极为不利。
唉，不过是个王位罢了。
硕戴都已经不与争夺，又何必如此急切呢？
“王爷。”
秦悦可声音响起：
“还是早些休息吧。”
涂一乐缓过神来，快走上两步：
“好，休息。你可是要多注意休息。”
“王爷今天才是劳累，为了一个程子率，忙碌了一天。”
“对，本王再与你讲讲，这样，躺下说。”
秦悦可懊悔不已，不该又要提到程子率。
丫鬟们一个个无比沮丧，生无可恋模样。
第二天。
刑部大牢之中。
武氏犯人们无不是无精打采。
一直以来，都只是提审。
并没有人受过刑。
可刑部大牢这种压抑，却能让人窒息。
霉变、血腥、污垢交织混合。
所有人多多少少患病，只是轻重不同。
更令人逃不掉的，则是绝望。
结局唯有一死，可接下来的未知，更令人度日如年。
外面的气温骤降，牢中却没有增加被褥。
无时无刻的寒冷，已经是最严苛的酷刑。
厚重铁门被推开。
发出吱吱呀呀响声。
仿佛在每个人的心上抓挠。
期待着能迎来痛快的死亡，而又伴随对死亡的畏惧。
狱卒快步跑来，打开一间牢房大门。
两名王府亲兵进入，一左一右，径直架起武子焕便向外拖拽。
“你们是谁？带我去哪？说话呀，是不是要处刑？……”
无论武子焕问什么，都没有人回话。
其他人见状，无不是紧贴栅栏向外看去。
满眼都是绝望。
武子焕声音越来越大，可是毫无作用。
走上许久，一股清新暖意涌来。
亲兵一甩，将武子焕扔在地上。
随即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武子焕努力支撑起身体，抬起眼皮，向前看去。
房间之中，涂一乐端坐在椅子之上。
身后站着一人，背着身子，并看不到脸。
“涂一乐？哈哈哈，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是来折磨我，还是来羞辱我？”
然而，涂一乐并不开口。
片刻过后。
武子焕继续说道：
“你赢了，若不是你，想必大奉此时，乃是武氏说得算。”
涂一乐仍然纹丝不动。
“你倒是说话啊。”
武子焕略显急切：
“混蛋，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我的惨状吗？”
涂一乐呼出一口气，很是轻蔑：
“本王可没有这个闲心。”
涂一乐微微挪动身体，掀动身上厚重裘皮大氅，显得极为舒适：
“外面的事情，你并不知道。”
武子焕牙齿不住打架，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看着涂一乐身上那厚重毛茸茸，都想爬过去，裹在其中。
哪怕只有一下，哪管是涂一乐穿在身上。
“我唯有一死，管那么多干嘛？”
涂一乐连连摇头：
“哼，竟然还是冥顽不灵。你结党营私、残害忠良、谋害太后、里通外国。”
“里通外国？丽真吗？哼，若是说我，可摄政王与丽真走的更近一些吧。”
“的确。”
涂一乐一仰头：
“自从武氏没落，兴格便找上了本王。今后，我们将紧密合作。”
“涂一乐，你混蛋！”
武子焕青筋暴起：
“丽真参与谋害太后，你却与其合作？哼，你口口声声为大奉，终归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谁对本王有利，自然就与谁合作。”
涂一乐抿了抿嘴：
“本王已经获得，你与丽真交易的账簿。”
“账簿？哪里来的账簿？”
“兴格交于本王。以此来换取与本王的合作。”
武子焕狠狠咬住下嘴唇。
万万没有想到，一同行事过后，兴格竟然这么快出卖自己转投他人。
天气的寒冷，令他难以招架。
但过河拆桥，更令人寒意刺骨。
武子焕刚要开口，转而又停了下来。
已经是死路一条，涂一乐能前来大牢，想必是要问出什么。
武子焕冷冷一笑：
“涂一乐，你好算计啊。听到一些风吹草动，就来套我的话？”
“三十六万两。”
涂一乐直接道出一句。
武子焕不明所以，深吸一口气：
“你什么意思？”
“你收取丽真之物，折算现银，三十六万余两。”
武子焕咬了咬牙，并不回应分毫。
而是反问起来：
“不知，我的家资是如何处理？”
“查抄，充公。”
“哼，依着你的脾性，一定是占为己有了吧？”
“知道你还问？多此一举。”
武子焕脑中一阵眩晕，大口喘起粗气。
感觉肺马上就要炸裂开来。
“涂一乐，你个混蛋王八蛋。”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涂一乐邪魅一笑，身体微微前倾：
“本王是在帮你脱罪啊。”
“脱罪？”
“是啊。你想想看，若是你家资颇丰，岂不是罪过更大一些。本王将部分家资运去王府之中，你的卷宗之上，方可更好看一些。”
“你……”
武子焕一声喊出。
只觉得喉咙里一股血腥翻涌。
嘴角渗出血来。
“你这又是何苦呢？”
涂一乐连连摇头：
“你的家资折算，可是能覆盖账本之数。”
“都是一死，你爱怎么说，都随你。”
“那好，本王就随意来。”
涂一乐很是无奈，并没有套出兴格真实目的。
但看武子焕的表现，一定不是寻求支持那么简单。
“本王仁慈，并未株连武氏他人。你可是要为族人着想。”
“我为他们想？那谁又为我想呢？”
武子焕吐出一口血水：
“涂一乐，你别高兴太早。得了兴格合作又如何？武氏族人定会对你仇深似海，迟早有一天，遍布天下的族人，会将你碎尸万段。”
“为了你？一个临死都不顾及族人的败类？”
涂一乐靠在椅子之上，连连摇头：
“你来看看，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