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的鼓声响起,战船上的士兵都躲在女墙后面,桨手拼命划船,迅速脱离这段水域,摆脱了陈军的攻击。途中路过淯水入口,但关羽不敢进去,只是加速行军从江心岛的另一侧出来,进入汉水主干,再逆流而上,回了襄阳渡。
此次出兵,荆州军只是绕着江心岛跑了一圈,徒劳无功。当然,实际损失也不大。
“报……”关羽刚刚上岸,士兵就跑了过来:“将军,敌军攻襄阳的兵力突然转移营寨,扎营在襄阳的西北方向。主公派人来提醒将军,敌军可能会出兵从陆路上攻打渡口,还请将军谨慎。”
“什么?”关羽一听,紧皱眉头,看来敌军是打算从陆路上攻打渡口了:“本将军知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惧哉?”
两日后,张合率军列阵,对渡口发动了进攻,关羽让儿子关平率三千兵力,关注汉水上的动静,防范陈军从水上进攻。他自率余下的兵力,抵挡陈军陆路上的进攻,大战一触即发。
张合一声令下,陈军进攻开始。盾兵列阵,呐喊着冲杀过去。
荆州军早有防备,弓兵依托栅栏的掩护,张弓搭箭。随着关羽一声令下,箭如雨下。与此同时,水寨门口两侧各有一座箭楼,也是火力全开,居高临下地射击。
陈军盾兵陷入上下夹击的困境,虽奋力举盾抵挡,但下面勉强能挡,上面却防不胜防。不少士兵被箭矢射中,惨叫连连,不得不狼狈地撤了回来。
张合见状,眉头紧锁,迅速改变进攻策略。他再次派出盾兵,不过这次盾兵并不急于冲杀,而是稳步推进,为身后的弓兵提供掩护。陈军弓兵躲在盾兵身后,集中火力攻击箭楼。一时间,箭楼周围箭矢密布,火力被成功压制。
然而,荆州军下面的工兵恃无忌惮地对陈军盾阵展开猛烈攻击。箭矢过于密集,陈军盾兵渐渐难以支撑,盾阵出现了松动,很快就乱了阵脚。张合无奈,不得不再次撤了回来。
……
汉水之上,果然如关羽所料,陈军也发动了进攻,主攻仍是左髭丈八。
左髭丈八率陈军战船破浪而来,旌旗猎猎,杀气腾腾。关平早有准备,荆州水军战船迅速迎上,似灵动游鱼,毫不畏惧。
两军战船一靠近,便爆发了激烈战斗。士兵们站在摇晃的船上,拉弓射箭,箭如流星。荆州军亦毫不示弱,密集还击。同时,双方战船如愤怒的公牛,用撞角狠狠撞击对方,撞得船身剧烈摇晃,木屑飞溅。
陈军试图以数量优势压倒荆州军,荆州军则凭借灵活战术周旋。激战许久,双方互有伤亡,却难分高下。左髭丈八见久攻不下,无奈下令撤军,陈军战船缓缓退去。
……
襄阳城
刘备思来想去,终觉得他不能对渡口被攻而置之不理,否则渡口迟早会被攻破。于是,他下令义子刘封率三千兵力,准备往渡口方向支援。
刘封率军而出,向渡口行军。还没有走半个时辰,士兵匆匆跑来:“报……报大公子。”
刘封本姓寇,叫寇封,长沙人。当年,刘备兵败汝南,得刘表收留,因膝下无子,就过继了与其交好的长沙寇氏一脉的寇封,收为义子,改名为刘封。如今,刘备有亲子刘禅,刘封的身份略为尴尬。不过,即便如此,刘封也算是刘备的长子,因此士兵称他为大公子。
“打探到什么了?”
“西边几里路处,发现敌军的骑兵,似乎正在伺机而动。”
“果然如父亲所料,敌军必会防我出兵支援渡口,竟是骑兵?”刘封稍稍惊讶,如果敌军是步兵,他或许还可以一战,敌军是骑兵,他立即就怂了。
刘备一直都知道陈军有骑兵,但攻城时,陈军的骑兵一直不见踪影,他以为陈军骑兵可能被外调了。于是,他心存侥幸,才会冒险让刘封出兵。
“若是骑兵,我军恐怕难以应对,只好撤了。”刘封立即下令:“传令下去,调头撤退。”
话说率骑兵的正是眭固,他奉张合之命阻敌增援,得知敌军从襄阳出兵时,他心里一阵狂喜。这可是破敌良机呀。
“传令,全军做好准备,随时出击。”他正在等待斥候的消息,以选择最佳机会出击。
“报……”过了一会儿,士兵匆匆跑来:“报将军,敌军突然后撤了。”
“什么?敌军撤了?莫不是发现了我军的行踪?”眭固愤愤不平:“敌军撤了,那到手的功劳岂不是没了?真是气煞我也。”
他来回踱了几步,又连忙下令:“全军追击,我军是骑兵,速度快,说不定还能追上。”
眭固率军朝最初发现荆州军的方向追击而去,追了一刻钟时间,终于远处视线中出现了荆州军的身影。
“敌军就在眼前,冲呀。”
陈军加速前进,目标直指前面逃跑的荆州军。
突然,道路两侧各出现一支弓兵,列阵拉满了步,射出箭矢,射向陈军。
陈军只盯紧前方,却没想到敌军会于两侧设伏,一时慌乱,不少士兵被射中,纷纷倒地,惨叫连连。
“不好,中伏了。”眭固大叫一声,连忙传令:“鸣金收兵,快,鸣金收兵。”他不知道敌军具体有多少埋伏,最保险的应对方式就是原路撤回,而不是恃勇而击。
此刻,两侧的弓箭不断袭来,陈军的损失迅速加大。好在,陈军骑兵一向训练有素,很快就撤离了战场。
撤远了之后,眭固清点兵力,四千骑兵转眼间就损失了三四百人,近一成的战力。他气得暴跳如雷。回去之后,张合又要批评他了。无奈之下,眭固先率军回到了营寨。
郭嘉看到眭固狼狈而归,感到疑惑:“眭将军……你莫不是吃了败仗?”
“唉,敌军出兵支援,后又突然撤退,我不想放过机会,就率军追击,结果却中了敌军的埋伏,幸亏我撤得快,否则就全军覆没了,饶是如此,仍损失了两三百兵力,真是可恨呀。张将军回来,定会治我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