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没想到最后回去的时候楚楚竟然喝了不少酒，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摇摇晃晃的走在灯光下，仿佛一个流浪的舞者，独自在雪里表演。
她没有特地的等着江妄来上来，就连一开始江妄怕她冷给她披上的衣服也被她弄掉了，江妄有点怀疑她会不会觉得冷，于是无奈的捡起了在地上的外套，小步的追上了楚楚。
“嗯哼哼~”
江妄赶上楚楚的时候，她的步子也已经渐渐的慢了下来。
不过江妄没有觉得对方是因为在等自己，毕竟楚楚看起来已经真的喝醉了，她的脸就好像是雪里的桃花，一片绯红被染开。
对于江妄的靠近，楚楚没有感到抗拒，她往前只是又走了几步路，就停了下来，一双眼眸仿佛是一汪清泉，任由江妄把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江妄看她没有抗拒，竟然觉得有点惊讶，毕竟他以为喝醉酒的人或许会做出一些和平常不太一样的行为来。
江妄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在楚楚的面前晃了晃，动作不算很快，可以保证能够让人看清楚：“你还知道这是几吗？”
楚楚歪了歪头：“是.......二。”
江妄于是收回了手指，喃喃道：“看起来真的喝醉了啊。”
在江妄的话落下来之后不久，楚楚却忽然笑了一声，她的笑容看起来仿佛是带着微弱光芒的萤火，江妄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形容来：“笨蛋。”
雪花落下的时候，夹杂着她轻轻地一声。
江妄茫然地看着楚楚，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突然要将自己比做成笨蛋。
不过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情，楚楚应该是没有喝醉的，她的眼眸不像是一个喝醉了的人——当然，这是江妄后面才发现的。
许是江妄这样的神情有些好笑，楚楚捂着自己的肚子，后仰着大笑着，在江妄迷茫的眼眸中，他看见她眼角似乎是因为笑的太过于夸张而产生的泪水。
晶莹剔透，于是落在地上让覆盖在上面那一层薄薄的雪融化了一部分，随后凝结。
......还是没有弄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江妄看着又被楚楚给弄到了地上的外套，有点无奈，但还是好脾气的弯下腰把外套捡了起来。上面沾了一些雪，在黑色的外套上格外的显眼，江妄于是抖了抖外套，企图把上面的雪都给抖下来。
隐约间，江妄听见楚楚似乎开口说话了：“江妄，你□□我吗？”
不过，刚好风的声音有点大，江妄没有听清楚中间的那几个字，于是他转过头，垂下眼眸，仿佛怜悯般的看向了楚楚，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楚楚对江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什么哦——只是觉得好冷啊。”
说着，楚楚似乎是为了说服江妄，又或者是为了说服自己，她做出了一个拥抱自己的动作——这种动作江妄倒是有所听闻，叫做，蝴蝶拍。
江妄听完楚楚的解释没有多想，他走到了楚楚的面前，又一次的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为了防止楚楚又双叒叕把外套给弄到地上去，害特地扣上了稍微靠上面一点的几个扣子。
楚楚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江妄的动作，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动作来，整体感觉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相当听话：“可以了吗？”
在江妄的动作停下来之后，楚楚才开口问道。
江妄没有急着回答楚楚的话，而是先把有点歪的外套弄正了一点，随后才回答起楚楚的话来：“嗯，现在可以了。”
楚楚看着外套上面明显和这个外套整体风格不符合的蓝色卡通小狗补丁，忽的笑了起来：“感觉是这样的话，好像就不冷了呢。”
“不冷的话，那就好了呀。”江妄随口说道。
楚楚搓了搓手，然后拉过江妄的手，往他的手里哈气，热气在空气里凝成可以被看见的白色。江妄疑惑的看着她的动作，直到楚楚忽然又把他的手给合上了，才问道：“怎么了吗？”
楚楚摇了摇头：“给你暖暖手，你的手好冷，一点都不好牵。”
“有吗？”江妄说着，用另外一只没有被楚楚牵着的手碰了下自己的脸颊，大概是因为楚楚刚才吹了气，所以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脸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冷，至少对于江妄来说还是很正常的温度。
楚楚轻轻的回应着：“是的呀，真的很冷呢。你的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楚楚还有特地强调一下说的是自己的手冷，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楚楚刚才的话：“你可以不牵我的手，这样你的手也不会冷。”
“.......是吗？”楚楚看起来情绪不太高，就连笑容也有一点勉强。
江妄沉默了一瞬，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不过这是刚才脑海里忽然间就闪过的，他没有想太多，于是就这样直白的说出了口。
在一阵沉默之后，江妄先一步开口：“抱歉。”
“为什么要忽然说抱歉呢？”楚楚看向江妄，她脸上那种勉强的笑容已经被收回了，没有其他的表情，是平常时候那种很温和的态度，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温和的没有一点锋芒：“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抱歉的。”
啊，感觉好像又说了不太好的话。
江妄略微有点懊恼，可是似乎除了抱歉，他又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情话哄楚楚开心。
无论是她本身还是原身，脑海里都没有几个可以拼凑成一句动听的情话的词语......哎，真的很难办啊。
江妄开始感到头疼——当然不是因为楚楚的态度让他觉得头疼了，这是最近这段时间来，这句身体一直的表现，有去医院看过，也有问过012，但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老公，过段时间，就是春天了吧？”忽然间，楚楚问道。
江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楚楚会问起这件事情，不过这是一个极好的台阶，他顺着楚楚给的这个台阶走了下来，自然的接道：“对，春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春天是很好的季节呢.......”好像是回忆起来什么很愉快的事情，楚楚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来真诚的笑容，她又看向江妄，问道：“开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寺庙还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