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半碗菜，田世舒打了个哈欠，“你吃了吧。”然后把碗一推，晃晃悠悠去刷牙漱口，感觉下一秒就要瘫倒。
吴浩然看得胆战心惊，起身去扶着她。
她半眯着眼睛，“不行了，太困了，我天......”说着就窝进人怀里，吴浩然把人抱回床上，有点发愁，这人是咋了?望着外边黝黑的天，只得等明天。
田世舒醒来的时候，人是晃的。睁开眼看人竟然在马车里。
“这是干嘛去？”
“看大夫，昨天说好的。”没反对就是同意嘛。“饿了吗？食盒里有鸡蛋饼，你先对付一口。”
“好的。”然后看看自己的爪子。
“给你洗了，快吃吧。”何止手，脸都洗了。
“你给我洗手了？”田世舒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一点不知道，“那我大约真病了。”然后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从前睡不着，现在睡不醒，这叫什么病？”
吴浩然可一点不觉得好笑，昨晚给她洗脚脱衣服这人就像面条似的任人摆布，吓得他试了好几次鼻息。
今日一味堂门口有道奇景，一对年轻小夫妻在医馆门口蹲了一个时辰了，期间那男子每隔一刻钟就要进去一次，那女子则坐在个垫子上发呆，似乎想和拴马桩上的狮子头比一比谁先动。
田世舒翻遍记忆里关于怀孕的镜头都是闺蜜大着肚子嚎哭‘青春没了’和她娘生双喜时候的‘动人’场面。
谁想要这样的新年礼物啊？老天爷来道天雷吧！
吴浩然有些麻爪，大夫更麻爪，他就是看了个诊而已，孕诊，哪个大夫会看错？
老天为何这样对待他？这愣头青看着精明，已经问了他三次有没有看错了？
第四次看到他时，大夫都绝望了，难道真不是他的？那小娘子长得，嗯.......
“大夫，我娘子，吃不好，还总困，闻啥味道都不对，咋办？”
“这是正常的。”
“没办法解决？她不吃东西啊 ？”
“吐吗？”
吴浩然摇了摇脑袋。
“那就硬吃。”
“硬硬吃？”这什么大夫？
唉，忍忍，以后还得来呢。
“那什么能吃？”
“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只要你家条件允许。“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反正你也拦不住。”
吴浩然：这倒没说错。
“她预产期在八月什么时候？”
“你要没记错日子，大约是中旬，不过你家是双胎，大约要提前。”他也头回见月信男的比女的记得清的。
“啥？”吴浩然跳了起来。“你刚刚怎么没说？”
“我没说吗？”老大夫捋胡子。“你俩大呼小叫地，老朽一时吓忘了。”
别人家诊出怀孕都是欢天喜地的，这俩倒好，那女的差点揍他，什么玩意儿。
“双双胎......是两个的意思？”吴浩然腿软，然后想到更腿软的还在门口坐着呢，“有啥注意的？”
“和一个一样，就是别累着就行了，看她欢蹦乱跳的，别把孩子跳出来，每隔两个月来查一下。”
吴浩然给老大夫放了一个银锭子，“谢谢您。”然后就走。
“给你娘子买好吃的吧。”老头把钱塞回去。
“不差您这个。”吴浩然摆手，“多有打扰。”
出了医馆，人已经换上另一副嘴脸，“媳妇，饿了吗？”
“没有。”
“那咱回家，走，不怕，有我呢。”
“呵呵没你也没这事儿。”她要烦死了，啥初为人母的喜悦她可没感受到，她有的只有强制关机，这马车一晃她就睡着了，明明上一秒还在说话。
吴浩然停好车，帮她把被子盖严实，把炉子抱出车外，望着媳妇憔悴的脸叹了口气。
是有那么一回tt没带好，他以为问题不大，结果就成了大问题。
有些事要重新打算了。
两人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张大婶人就到了，“你俩这是进城了？这是咋了？”
又吵架了？虽然这俩人吵架也是女娃子单方面输出，可也不能总吵啊。
“大婶快进来。”吴浩然扶着田世舒和人客气。
“你们这是？”
“有喜了。”田世舒天天被这老太太催生，现在有了自然得先告诉她。
“我天，真的！”张大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边念着一边四方作揖。
搞得两人都想躲一躲。
“大婶很喜欢小孩？”田世舒不理解，吱吱哇哇的小宝宝有什么招人喜欢的。
“哎呀你们不懂，这日子长了两人互相看腻烦了，看看孩子也能原谅他几分，不然谁喜欢看老登。”
就......好有道理！
吴浩然挺了挺脊背，他不比婴儿好看？
“走走，快进屋，你这多少天了？”
“四十多天。”田世舒撒开吴浩然，搂着老太太胳膊回房里。
吴浩然去厨房检查了炉子，然后回正房对大婶道：“婶子，麻烦您陪陪她，我还得回趟县里。”
“干嘛?”田世舒好奇道，“这不是刚回来。”
“我想就算把你接到县里也是一人在家有点孤单，我去把工辞了回来照顾你。”
张大婶拍了他一下，打得两人皆是一愣，“怪不得你大叔说你没个算计，你要当爹了，不得给孩子挣钱去？五百文的工钱上哪挣去？你媳妇有我们呢，怎么的，我们还能光享你们的福？还是信不过我们？不是老婆子吹，我老婆子伺候的孩子可都结实着呢。”
吴浩然作揖，“晚辈多谢婶子大恩。”
“这是干啥，咱不讲这个。好了，你该上工上工，这生孩子的事儿你还能有我懂？对了，你留心看有卖羊的问他们买只能产奶的羊，给你媳妇喝羊奶，对她和娃娃都好。”
“还有吗？”
“没有了。”
吴浩然望向田世舒，“媳妇给我多拿点银子。”
田世舒直接递给他一个一百两银票，“够吗？”
吴浩然点点头，“你困了就去睡，想吃什么随时说好不好？”
“嗯，我想吃土豆丝，还想吃水果。”
张大婶想收回刚吹出去的话，这两样她都没听说过。
“媳妇，我去找找水果，土豆这里不产，你忘了吗？”
田世舒恍然，怪不得她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