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能入我师妹的眼。”戚檀一手托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居乘。
那日在锦绣阁对居乘说的话可不假。
对她来说，居乘算什么东西？
所以她压根没有给居乘一个正眼过。
但现在不同了，居乘还真算有点东西。
“还要多谢仙尊那日教会了我行事狂妄的代价，否则继任大典那日，我恐怕会再死一次，甚至牵连我的青冥宗，哪还能有机会在晏琅仙尊面前露脸。”
居乘很会说话，戚檀却不以为然。
“你倒是肯受教，不过有一点你错了。”
“哦？还请仙尊赐教。”居乘很好奇，戚檀还要教他什么。
“行事狂妄没什么不好，前提是你有那个实力，就像我师弟，他行事就十分狂妄且不计后果，因为他承受得起那个后果，也因为很少有人能让他承担后果。”
戚檀说着，目光轻飘飘的移开。
居乘却在想戚檀突然提起的师弟。
传闻，晏琅所在云渺宗内共有五人。
除去云渺宗宗主莫让尘之外，其余四人皆是弟子。
大弟子元南臻为天溯少主。
二弟子戚檀乃大乘蛊师。
三弟子至今外界无人知晓。
四弟子便是拥有极多头衔的晏琅，也是莫让尘的关门弟子。
戚檀口中的师弟，不出意外便是三弟子。
“不知可否告知仙尊师弟名讳？”他诚恳请问。
“他姓季。”戚檀答道，对这个晏琅夸过一声聪明的人有了更实质的感受。
的确，很聪明。
“季……”
居乘顿了顿，脑海中当即浮现出一个人名。
掌控九州十二地下城，令人闻风丧胆，大名鼎鼎的季阎王季白宇。
在此之前，他也曾与季白宇的人打过交道。
那时是为了青冥宗挤进风落城，挤进真正的上层。
他几乎掏空了青冥宗，才让季白宇的人出手拉了他一把。
而眼下戚檀告诉他，季白宇是她师弟，是云渺宗那位神秘无人知晓的三弟子。
居乘垂眸，眼中是几乎溢出来的震惊。
然而震惊之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风落城地下城出现悬赏令，悬赏戚家蛊虫的人是戚檀。
都姓戚。
结合戚家家主找到他时，说出戚家逃遁到风落城这些年不断受到打压的事情。
几乎已经将事是元南臻、季白宇干的，戚檀与戚家之间有仇的事情摆明出来。
差点、差点他就彻底站在了戚檀的对立面，失去和晏琅合作的机会。
此刻居乘在心中骂了戚家家主不下十万遍。
“原来，仙尊与那位还有这般渊源。”居乘嗓音发紧，仿佛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变得滚烫，“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戚檀忽然轻笑出声，“你果然很聪明。”
她突然提起季白宇，不是为了让居乘意识到戚家与她的关联，对戚家动手。
而是在提醒居乘，别搞小动作。
像居乘这样的人，看似不在意、也不敢计较此前发生过的事情，可一旦给他机会，他势必会反咬一口。
让教训他的人付出代价。
睚眦必报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越表现得不在意，便越是在意。
当然，他的在意在面对他真正恐惧的存在时便烟消云散了。
他恐惧的不是名声在外的元南臻、戚檀、晏琅其中任何一人。
因为在他眼中，这些人走的是正道，再有手段，他们的手也有伸不到的地方。
可季白宇不同。
他有无数种手段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居乘脸色微白，知道自己算是受住了考验。
全程晏琅都没有开口。
一边吸收着药效，一边看戚檀警醒居乘。
享受这种背后有人撑腰的感觉。
真好。
她眼眸微弯。
直到将药效吸收完，她才看向两人。
“都坐下吧，许久不见，萧戈你修为增进不少。”
萧戈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努力修炼，希望不拖你后腿。”
当时晏琅与萧戈谈论，只给萧戈提了一个要求，在离开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增进修为，等她传音。
那时候的萧戈是分神境巅峰。
才过去没多久，他已经突破成了出窍境。
可哪怕是如此，他还是追不上晏琅。
晏琅可是洞虚镜。
与他有整整一个境界的差距。
这样的差距人族修士尚且毕生难以超越。
更何况是他这个诞生灵智的人偶。
“拖不了后腿，我研究出了一个有趣的阵法，能够让你迅速增长修为。”
萧戈愕然，“什么法子？”
迅速提升修为？
这个法子它……不是歪门邪道吧？
萧戈虽然是人偶，也拥有着一些晏琅所会的东西。
但在修炼一事上，他一直都是稳扎稳打的，起初是怕被天雷劈。
他怕自己修炼得不够扎实会被劈散。
后来则是习惯如此，也的确有好处。
晏琅轻易便看出他在担忧什么，“放心，虽然阵法不是那么正经，过程也不太美妙，但结果不会有任何负面效果。”
“那就好。”萧戈松了口气。
一点也没意识到他的心思被晏琅看穿。
晏琅还半点不带拐弯抹角的给他解释，让他安心。
戚檀觉得他有点呆。
不由得抬手掩唇，低声询问晏琅，“他身上真的有你的一缕神魂吗？看起来不像啊……”
她家小师妹多精明的一个人？
怎么她神魂所滋养出灵智的人偶会是这样。
“大抵是当年刚回来时受的影响太大，导致他有点……”缺心眼？
晏琅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萧戈。
萧戈和居乘都是修士，戚檀掩唇低声的做法，实际上并不似让两人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对此，萧戈眼中浮现出疑惑之色。
这话，当年晏琅也说过。
他还特意幻化成晏琅的模样给晏琅看。
晏琅只看一眼就让他变回去。
现在，他在听见这话时第一想法也是变成晏琅的模样问戚檀像不像。
只是想到当年晏琅的反应，又有些迟疑。
“要我变成她的模样给你瞧瞧吗？”他问。
戚檀连忙摆手，“别别别，我不想看见那样的师妹。”
“哪样啊……”萧戈不懂。
居乘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迟钝。”
闻言，殿内三人全都朝他看了过去。
居乘似乎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感受到前面的两道目光，一手握拳抵唇，轻咳一声。
“他这样是因为刚诞生灵智之际没有人教，虽然能自己慢慢学，但到底不如一开始就有人手把手教要更聪明。”他解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