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两人同时低喝，光网骤然收紧，竟暂时冻住了轮回的因果线。
紧接着，琉璃灯与阵盘同时炸开，金色与银色的光雨如利刃般切割着紫轮的边缘，轮回光轮的转动出现了明显的滞涩，十道分身的因果之力紊乱不堪。
幽冥殿的炎烬扛着一柄燃烧着幽冥之巨斧巨斧走来。
他半边身子已被寂灭的灰雾腐蚀，露出森白的骨茬，却咧嘴笑着，露出染血的牙齿：“幽冥殿的人，从不怕死。”
他将巨斧插在虚无中，幽冥之火顺着斧柄蔓延，烧遍全身，“虽然也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统领宇宙……哈哈哈……死没什么可怕的……！”
炎烬最后看了周围一眼。
幽蓝色的火焰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力量，竟顺着寂灭的灰雾逆流而上，灼烧着湮灭力场的根基。
灰雾巨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十道分身的湮灭之力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溃散。
最后走出的是暗狱修罗。
他本是幽冥殿圣子，被圣女暗算，然后被炎穹囚禁。
他这次来玄寰星界本就是找准机会——复仇。
“看到那个女人居然会自曝，心里怎么空落落的……”
此刻，他周身缠绕着暗紫色的煞气，修罗纹在皮肤上疯狂游走，那是他将修罗本源与神魂彻底融合的征兆。
“老子不懂什么大义。”
暗狱修罗的声音粗哑如磨石，煞气凝聚成一柄巨锤，“只知道谁玩阴的就干谁！就算是天道也不行！”
巨锤带着毁天灭地的煞气砸向源初的七彩气团，煞气与本源法则碰撞的瞬间，他的身影猛然炸开。
暗紫色的煞光如潮水般漫过虚无，竟硬生生冲散了三道本源法则的缠绕，让七彩气团的轮廓都变得模糊。
自爆的光芒接连亮起，像虚无中炸开的烟花，短暂却炽烈。
叶明瑶与叶清寒的护界光，苏晚鸢与望舒的天机星阵，炎烬的幽冥火，暗狱修罗的煞气……
这些来自不同势力的修士，曾素不相识，却因对自由的向往，在此刻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天道分身的力场被这些自爆冲击得摇摇欲坠。
寂灭的灰雾巨影缺了一角，轮回的紫轮布满裂痕，源初的七彩气团黯淡了大半，二十道分身的合力出现了明显的断层。
他们从未想过，这些“蝼蚁”般的修士，竟能用自爆的方式，撼动他们的法则根基。
而在这片光与火的中心，袁野的眼皮剧烈颤动。
破妄刀的归墟之眼红光如血，刀身的三道纹路（黑白战纹、金白法则纹、金色时间纹）彻底亮起，纹路中交金红金红、赤红、紫色、莹白、幽蓝、暗紫的微光。
那是所有自爆修士的神魂碎片，正与破妄刀的本源融为一体。
他的混沌战体开始发烫，沉寂的战纹从指尖蔓延至全身，第十重战纹的轮廓在眉心缓缓浮现。
识海中，无数声音在回响：
“活下去，看着我们赢……”
“袁野，该我们护你了……”
“你的命数里，没有归寂……”
“谁玩阴的就干谁，就算是天道也不行……”
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撞碎了源初法则留下的最后一道禁锢。
袁野猛地睁开眼。
他的眼眸中，倒映着虚无中尚未散尽的自爆光芒，也映着三大天道分身惊骇的轮廓。
破妄刀自动飞入他手中，刀身流转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归墟之眼悬在刀背，发出穿透虚无的红光。
“你们……”袁野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十重战纹在周身彻底亮起，混沌战体爆发出比源初法则更磅礴的威压，“惹错人了。”
虚无的灰色气流开始倒卷，所有自爆修士留下的力量，此刻都化作他的刀光。
破妄刀指向三大天道分身，刀芒中，仿佛能看到无数向往自由的身影，正与他并肩而立。
复仇与破妄的时刻，到了。
破妄刀的红光刺破虚无，袁野的身影在光流中站定。
第十重战纹在眉心彻底凝实，那道代表“归一”的战纹流转着金红、赤红、紫、莹白、幽蓝、暗紫六道微光。
每一道光，都是一位牺牲者的神魂印记，此刻与他的混沌战体完美共鸣，让他的气息比源初全盛时还要磅礴。
“不可能……你的战体怎么可能……”
寂灭的灰雾巨影后退半步，十道湮灭之力紊乱地翻涌。
它能感觉到，袁野周身的混沌气流里，藏着那些自爆修士的残念，这些残念像钉子一样扎进它的法则力场，让湮灭之力无法凝聚。
轮回的紫轮转动得愈发疯狂，因果线如暴雨般射向袁野：“重写宿命！让你自毁战体！”
无数虚假的画面涌入袁野识海——叶霸天临死前的不甘，炎穹推走魅姬的决绝，叶明瑶姐妹最后的笑容……
轮回试图用这些画面动摇他的道心，让他误以为自己的反抗只会带来更多牺牲。
袁野却笑了。
他握紧破妄刀，刀背的归墟之眼射出红光，将所有虚假画面照得粉碎：“你们不懂。”
他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带着战纹的震颤，“他们的牺牲，不是让我退缩的枷锁，是让我斩碎你们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流光，直扑寂灭的灰雾巨影。
破妄刀的金色时间纹骤然亮起，将寂灭的动作放慢百倍。
在这极致的缓慢中，他清晰地看到灰雾深处，十道分身的湮灭之力正围绕着一颗灰黑色的核心运转，那核心是寂灭的本源，也是叶明瑶姐妹自爆时撕开的破绽。
“破妄——焚寂！”
袁野将炎烬的幽冥火与叶霸天的金红战气注入刀身，金白法则纹与黑白战纹交织成一道幽金色刀芒。
刀芒掠过之处，寂灭的灰雾像遇到烈阳的冰雪般消融，湮灭力场在幽冥火的灼烧下发出刺耳的嘶鸣。
“不！”
寂灭的灰雾巨影疯狂收缩，试图护住核心，可破妄刀的锋芒已至。
幽金色刀芒精准地刺入灰黑色核心，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核心崩裂的瞬间，十道天道分身的湮灭之力如潮水般溃散，灰雾巨影在凄厉的哀嚎中分解成无数碎片，被破妄刀的刀芒彻底焚尽。
解决寂灭，只用了三息。
轮回的紫轮瞳孔骤缩，因果线疯狂倒卷，试图重写袁野的动作轨迹：“你杀不了我！我的因果线能……”
话未说完，袁野已出现在紫轮面前。
破妄刀的黑白战纹暴涨，刀身映出轮回光轮的内部。
那里，十道天道分身的因果之力正缠绕着一颗紫色的珠子，珠子上残留着苏晚鸢天机火灼烧的痕迹，正是望舒锁星阵留下的破绽。
“破妄——斩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