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曹风才真正的明白了高育良当初和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每个人在这历史的滚滚车轮中，凭借着小聪明或者是幸运，这才站在了潮头之上。
潮头之上风光无限、诱惑无限，同时也是危机无限……
脑海中，回荡着高育良昔日对自己的谆谆教诲。
蔡成功不就是高育良口中凭借着幸运和小聪明站在潮头之上的人嘛?
只是可惜，最终还是逃脱不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结果。
幸好，遇到了曹风。
而此时，曹风也才深深意识到了官场的灰色。
按蔡成功之前做的事，虽罪不至死，但却也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啥事没有。
只不过是跟对了人，蔡成功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都可以被既往不咎……
曹风能够理解，但曹风很反感这种。
心中已然是打定了主意，蔡成功帮自己做事，自己也答应过要保蔡成功无虞。
但曹风之后绝对不会再用蔡成功。
另一边，蔡成功直播间。
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如何，蔡成功和自己妻子、老母亲、孩子抱头痛哭许久后，终于是在直播间数十万水友的安慰下重新坐在直播间前直播。
因为事先曹风嘱咐过，所以蔡成功这一次并未开启礼物打赏等功能。
这使得直播间评论区弹幕飞速滚动，纷纷劝着蔡成功开启礼物打赏功能。
“蔡大哥，不管过程如何，反正大风车的股权现在都没了，你家里最近这段时间还用了那么多钱，你就把打赏功能打开吧！”
“是啊，蔡大哥。我们没多少钱，但一个月工资挤出千八百的还是有的。”
“蔡大哥，你可一定要坚强啊！”
“我们永远在你身后陪着你！”
“……”
看着直播间评论区当中疯狂滚动的弹幕，蔡成功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今天蔡成功所有一些的行为，都是因为曹风在背后支招。
包括说跪在地上痛哭云云的这些，说是只有这样做才可以让蔡成功安然度过此次事件。
但蔡成功知道，到了曹风那个级别，在大获全胜后想要保自己这个小老百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曹风没有，这使得蔡成功心中很是不爽。
看着直播间的弹幕，蔡成功愈发不屑。
千八百块?
看不起谁呢?
就这点钱是打发要饭的呢?
蔡成功自己名下虽然没有多少资产，可他儿子名下光是在京州市中心就有不下五套房子。
而且，之前搞黑工程那么多年，就算是没钱，也绝对不可能穷到需要千八百块的资助。
不过直播间中人那么多，几十万人，每个人给自己一千块的话，算算也得有大几个亿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算不算非法集资。
蔡成功心中还在玩笑般的想着。
殊不知，他以为的在曹风帮助下成为光明区乃至于京州市首富的梦，在曹风那边根本就行不通！
心中虽然那般想着，可蔡成功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看着直播间，蔡成功开口道：
“真的谢谢各位兄弟了！我蔡某人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儿子健康，老母亲身体没问题，妻子对我也很好，这我就知足了！”
“钱不钱的，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大风厂的厂长，但之前的存款还是可以勉强度日的！”
“大家就放心吧！这次直播我绝对不可能打开礼物打赏功能！”
“……”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过后，蔡成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脑海中却还在思索着昨天曹风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自己是不是还差些什么东西没有在直播间中讲出来。
只是，之前压在蔡成功心头的大山已然消失不见，蔡成功整个人心里的那根弦也松了。
对曹风的话，蔡成功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到。
无奈，蔡成功只好随意应付着直播间中的水友，无聊的凑着直播时长。
第二天，王建国睡醒后，去了省委办公大楼，见了沙瑞金和高育良。
几人在省委办公大楼的会议室中坐下，皆是没有开口。
沙瑞金是属于已经摆烂，反正都不过汉大帮，还不如趁着现在少说少做多看多想呢。
指不定以后去了新的地方任职，会用到今天高育良的一些方法。
而高育良则是人老成精，在不清楚王建国的来意或是中央的态度后，绝对不会率先说出自己的想法。
而王建国的沉默亦是很好解释，昨天夜里网络舆论的转变，已然让王建国胆寒。
这时候再次走入汉东省省委办公大楼，王建国又怎么可能咋咋呼呼的给自己的未来埋雷?
就这样，几人皆是没有开口讲话，会客室中安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我这次来汉东，是带着任务来的。有关于蔡成功事件的处理建议，中央已经给到了我。”
“……”
会议室中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王建国率先扛不住压力开了口。
高育良、沙瑞金两人闻言，登时来了兴趣。
“王建国同志，不知道中央对蔡成功事件的处理有什么建议?”
高育良眼神紧盯着王建国，笑眯眯道。
反观王建国，此刻在高育良的眼神下却是那般的不得劲。
从公文包中拿出两份文件后，开口道：
“这次我来，一共是带了两封文件。”
“一封是针对于蔡成功事件的处理建议，另外一封是任命书。”
“……”
听到任命书，沙瑞金和高育良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身居高位许久，二人基本的水磨功夫还是不错的。
表情只是略微失神了一点点，便很快调整了过来。
见二人没有说话，王建国手里拿着两封文件，一时间是读也不是，不读也不是。
如果直接交给二让你去，又该交给谁?
这些问题若是放在之前，王建国压根想都不会想，管他给谁，直接给不就是了?
可现如今在见识到汉东省的舆论斗争已然让王建国胆战心惊。
原先心中些许的不屑，早已荡然无存。
思索许久，王建国始终不知道自己现如今该怎么做。
无奈，王建国把手中的两封文件往桌子一丢，直接不管了。
反正给谁都不对，那就都不给了，直接丢桌上你们自己选吧。
心中这般想着，王建国直接换了一个更舒服的方式坐着摆烂。
反观沙瑞金、高育良二人，此刻看着桌面上的两份文件，第一时间皆是没有动。
显然，二人都有所顾虑。
明显就是王建国转交或者直接宣读就好，非要搞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把戏。
不过有一说一，小孩子用的把戏是真的管用。
沙瑞金、高育良二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全都在心中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