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小家伙今天精神好，一直到快十点才睡。
向秋原本自己心痒痒，只是深夜的时候，指甲陷进男人的肉里：“你今天疯了？”
“不是你不满意我以往的表现？”
向秋深深的觉得自己被冤枉了，额上沁着汗，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茫然：“我什么时候不满意了？”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精力那么好。
她怎么不满意，她满意的不得了。
魏沉在她耳边低声道：“那茶，是……补肾的。”
补肾……的……补肾的……
向秋脑子里不断的循环这几个字，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
“你什么时候说了？”
向秋说话之间，想到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太阳正大，魏沉正在给圆圆洗尿布，自己拿着那药草就过去了……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那玩意有个土名……
向秋最后疲惫睡着的时候，身体力行的体会到了那土名的意思。
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小名。
年前，魏沉和魏烬又去凿冰弄了鱼，山上找了些林蛙，“野鸡”，一部分自己留着吃，一部分送去卖掉。
这大冬天的东西不容易坏，平时魏沉和魏烬偷偷拿去卖没出什么问题。
不过这天倒是有点不同。
魏烬脸遮的只剩下一双眼，瞧见一个佝偻的身子的时候，那双眼睛都睁大了，瞧着魏沉：“哥，那是不是爹啊？”
他说话的时候，发现他二哥正盯着那个方向呢。
魏沉微微点头：“是他。”
魏烬不明白他爹来这干啥的，一会就瞧明白了，见老头子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来一个花瓶。
只不过来黑市的人多数是来买吃的用的，这种花瓶也不是吃喝，也不是肉，更不是手表这些工业品，即使有人看了也没多少人买。
要是个祖传的碗估计都比这花瓶的实用性强一些。
这大半夜的冻得颤抖，魏老头心里咒骂，那死太监给他东西也不知道给他好的，这要是些金子，他哪里还用发愁。
这花瓶他自己都觉得不当吃不当喝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再冻下去，老命都交代在这了。
“这东西不值钱。”
“从宫里出来的？”
那人拿着把玩一下：“从哪里出来的都不成，再说谁知道你这是真的假的，你要想出呢，八块钱，出的话我给钱，不出那就算了。”
那死太监说什么价值千金，才八块钱，这不是耍他玩嘛。
魏老头道：“不成，得三十块。”
俩人拉拉扯扯，最后定在了十五块钱，魏老头觉得少，但不卖那也不行了，老大老大家里天天缠着他们要把给出去的钱拿回去。
老四呢，天天拿着为了陆家传宗接代了，想从他们老两口这掏钱。
还有四张哇哇叫的嘴……
魏老头拿着钱走的时候垂头耷脑的，要是老二老三在就好了，老二老三的日子眼瞧着好过……
等魏老头走远了。
魏沉出来朝着刀疤脸走过去：“刚那老头卖了什么？”
刀疤脸也清楚他是熟客，不仅买的东西多，卖的东西也多，有时候还能弄来工业品，对魏沉俩人的态度自然好一些，拿着那瓶子道：“诺，这瓶子。”
“瞧着是老东西。”
魏沉拿着看了看。
刀疤脸笑着他感兴趣：“你想要啊，我刚收的十五，咱俩关系好，你给我二十五。”
“这东西普通人家可见不着，九成还真是从宫里出来的，这价格不高，有专门收这老东西的，我一转头的话，那少不得五十块钱。”
魏烬忍不住道：“我俩刚听到了，你说这东西从宫里出来就是从宫里出来的啊？不值钱的，给十五是你仁义……这玩意不当吃也不当喝的……”
魏烬把他刚和魏老头拉扯的话跟倒豆子一样的说了。
那刀疤脸听着魏烬的话，讪讪笑了，倒是也不怎么尴尬，能在这混的时间长的都是有点能力和不要脸的人：“那兄弟，你们想出什么价格。”
魏沉：“十六，也就是我媳妇喜欢这种，我买回来给她插野花。”
俩人拉扯后十八块钱拿下。
走的时候，魏烬道：“这东西该不会是那死太监的吧，那死太监出事后，爹怕被牵连，不是说把东西都还过去了嘛？”
魏沉冷笑：“你也信？”
魏烬：“信了啊。”
魏沉沉默。
脑子真烧坏了。
魏沉进门的时候带着一股冷气，向秋恰好起来给圆圆喂奶，也没睡着，一见魏沉就好奇：“卖了多少钱？”
“还赔了。”
向秋吃惊，魏沉可是不做赔本买卖的，她好奇：“怎么还赔了？”
“赔了就赔了吧，做生意也没稳赚不赔的，咱们家里的钱还够花着呢。”
魏沉拿出来哪个瓶子。
向秋眼睛刷的瞪大，霁红釉的长颈瓶。
她为什么能说出这名字，因为宋音曾经带她去过拍卖会，见到过一模一样的瓶子，不知道是不是同款，那个瓶子拍出了天价。
“这就是你说的还赔钱了？”向秋问。
魏沉道：“放在这会不就是亏了，不当吃喝，长得好看，我猜你会喜欢。”
“原本那老头那，瓶瓶罐罐的有好多个，只不过前些年都被砸了，我拿那些虽然没被砸，但没啥这种大件的瓶子，都是金玉类的。”
向秋打量着那瓶子，魏沉说的没错，她确实喜欢，不知道真假她也喜欢，当摆件都好看，明天等拿给宋音瞧一瞧。
反观另一边。
魏老头冻得发抖钻进被窝里，躺床上也不忘抽两口烟，发愁的很。
直接把孩子呛哭了。
大孙子二孙子出生就跟着魏老太老头睡，一听哭了，胡桂芳起身道：“你大半夜的抽什么呢？没换成钱啊？”
魏老头拿出来十块钱。
胡桂芳瞧见欣喜：“拿到钱你还丧着脸做什么？”
说着低头喜滋滋的数钱。
这东西是白得的一下子出了，魏老头心里也不舒服的很，他总觉得他不至于活到这个地步的……
胡桂芳显然无法共情他的想法，把钱数了数：“就卖了十块钱啊？”
“那老头不是说这是他伺候的那个娘娘用的，娘娘就用十块钱的东西啊？”
魏老头没说他兜里还有五块呢，只是沉默着抽烟。
胡桂芳看了一眼哭睡着的孙子说：“大宝小宝明明比老二家的闺女大几个月，瞧着比那丫头片子长得还要小，也没那丫头片子的机灵劲。”
“再买点白面，小米，给他俩多吃点。”
“老四家的刚生过孩子，那俩，接生婆也说了，早产，得好好的养着……”
“要给大人补了，小孩也补。”胡桂芳说这些的时候心不甘行情不愿的，那四百块钱林娇娇自己吞了，那孩子就得她养着。
“还有老大家的也天天缠着我要钱，要不然给他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