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湖湾别墅，萧励琛打开电脑，插上U盘。
里面的文件有很多，他先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一弹跳出来，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刘霞！
刘霞被绑在铁柱子上，披头散发，浑身仿佛有虫子在啃食，不停地蠕动，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不会被轻易放过，开始破口大骂。
“混蛋，畜生，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去问白芸珠啊！抓我算个吊毛啊！”
“混蛋，畜生……”
一盆还带着冰渣的冰水泼在了刘霞的脸上。
刘霞被呛的直咳嗽。
霍宥霆听到视频里电风扇的声音。
风扇吹的刘霞上下牙齿磕磕碰碰，骂人的话都说不周全了。
过了十分钟，她再也熬不住，“我说，我说。”
视频里没了电风扇的声音，发着热的取暖器踢到了刘霞脚边。
刘霞缓了一会，开始问道，“你们想我从哪里说起？”
“知道的都说出来。”
刘霞仰着脑袋，浑浊的眼睛转了好几圈。
“我先说一个炸裂的，你们给我口烟抽。”
刘霞咬着烟屁股，猛吸一口，直到吸到烟屁股，她才吐了烟头，说起来。
“白芸珠第一个孩子，不是傅博的。那时候，她为了拴住有钱哥儿，随意拉人睡了。”
书桌前的霍宥霆双手握紧，怎么会？
可屏幕里的刘霞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说着，“傅博不死，那孩子也留不得，傅博死了，那孩子更留不得。林珂儿就是那个最好的替死鬼。芸珠也是厉害，一举三得，孩子没了。林珂儿被霍总厌弃，她得到霍总的青睐，直上云霄。”
她露出讨好的笑，“再给根烟，我再和你们说一件事。”
审讯的人点燃一根烟，没有递过去，反而问起，“你有什么证据？”
刘霞倾着身子，“证据？我没有，我只是帮着她做了亲子鉴定。再说了，如果真是傅博的，傅家两个老的还会不要这遗腹子？”
烟叼在嘴上，再次吸到了烟屁股。
刘霞这次说的更快了，“仗着霍氏支持抢角色，每次都所向披靡。只有遇到林珂儿，败下阵了。白芸珠气啊，让我帮她治治林珂儿，我就找了孙祥和王天明，片场林珂儿被炸伤。还有那个林珂儿的孩子，也是我和白芸珠绑架的。”
“我和林珂儿无冤无仇没必要针对她，这些事情都是白芸珠指使。”
说到这里刘霞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大声，“哎呦，想想特别好笑，霍总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每次都能被芸珠糊弄过去。我和你们说，没用的，你们录了我的话也没用，霍总不会信的，哪怕他真信了，芸珠哭一哭，霍总的心就软了。”
“别废话，还有什么事情都说出来。”
刘霞拧着眉，压低了声音，“芸珠根本没病，都是骗霍总的。”
霍宥霆的手扫到茶杯，冰凉的水溅了他一身，整个脸上覆满了寒厉的风霜。
怎么会，怎么可能？
屏幕里的刘霞沾沾自喜，“那一次，真的很险，如果不是我，白芸珠在霍总这就翻不了身了，还好我灵机一动，拿出我平时吃的药，说芸珠吃的。哈哈，哈哈，你猜怎么着？霍总信了！”
刘霞的笑声如一根根带了铁锈的钉子，嘲讽地扎进霍宥霆的耳朵里。
他真的是个蠢材，现在听来，真的是错洞百出，但他竟然都信了。
被茶杯碎片划破的手，因为过度用力，鲜血不断滴答下来，染红了书桌。
视频里的审讯还没有结束。
“白芸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刘霞吸烟的动作一顿，“我忍不住了，给我粉，我就全告诉你。”
话音刚落，刘霞的眼睛就亮了起来，鼻涕眼泪直流，嘴巴张张合合，急切地想要吃到粉。
视频里的人冷声问道，“说完，这些都是你的。”
刘霞眼睛死死盯着一处，流着口水，快速说道，“是霍总的。”
霍宥霆动作一僵，怎么可能？
他抱住屏幕，恨不得冲进去，问清楚。
审讯的人仿佛知道他的想法，替他问道，“他没和霍总发生关系，怎么可能有霍总的孩子？你要说谎，这东西，我现在就撒了。”
“不要，不要，”刘霞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晚她给霍总下药了。”
“你的意思是，霍总意乱情迷和她发生了关系？”
“原本我们是这样想的，但是霍总一直念叨着林珂儿，还一直推开芸珠，没办法，最后只能拿了霍总梦遗的东西。”
“你们偷精？”
“没办法，我们也不想啊！而且这样成功率不是更高。”
刘霞见对面的人还不信，她下巴点着放在一旁的手机，“我手机里还有联系医生的记录。”
审讯的人快速拿过她的手机，输入她说的密码，找到信息。
还真是！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刘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包粉，“我都说了，给我，给我。”
审讯的人一笑，撕开包装的袋子，直接糊在刘霞的脸上。
刘霞的鼻孔扩张，疯狂地吸着。
几秒后，她停下了动作，目露狰狞，“你骗我。”
“这就是面粉啊，不是你要的吗？”
“混蛋，你骗我。我要粉，我要粉。”
……
视频一暗，霍宥霆看着黑掉的屏幕如一座麻木的冰雕。
不知坐了多久，启明星落下，太阳升起。
他终于动了。
黑掉的屏幕再次亮起，他一个一个点开其他文件夹。
每一份证据都在诉说着他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他就是一个自傲的小丑，被白芸珠玩弄鼓掌之间，浑然不知。
身边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被骗了，他做错了，他还一意孤行。
活该，活该！
他真的是活该！
他豁得站起身，结果身子一个摇晃，摔倒在地，脑袋磕碰到桌角，痛随之而来，但他觉得还不够痛。
他睁着眼睛，躺在地毯上，眼泪顺着眼角一颗又一颗滑落。
他哭他的愚蠢，哭他得回不来头。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站在珂儿身边？
他不配，他真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