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往生崖时,崖下的魂河已形成巨大的逆时针漩涡,漩涡中心漂浮着无数魂灵虚影,他们的面容与现实中活着的生灵一模一样。崖壁的纹路中,一道银色身影正用指尖轻点漩涡:“这些魂灵带着未来的遗憾,若能让他们在过去弥补,算不算另一种平衡?”
银灰长袍人转身面对林峰,手中把玩着一枚新的罗盘碎片:“你看那个魂灵,他未来会因贪婪毁灭整个星船,若现在就让他体验一次船毁人亡的痛苦,是不是能避免更大的失衡?”
漩涡中,一个穿着星船船长服饰的魂灵正在经历烈火焚船的幻象,其现实中的本体——星辰界的某位船长,此刻正突然在驾驶舱中惊醒,冷汗浸透了衣衫,眼中充满对火灾的恐惧。
“这是用未来的果,改现在的因。”林峰举起焚天戟,雷霆纹路在崖壁上炸出一片焦痕,“但你忽略了‘选择’的重量。他或许会因恐惧而收敛,也可能因预知而变得更加谨慎——强行干预,只会催生新的变数。”
银灰长袍人轻笑一声,挥手将漩涡中的魂灵虚影全部送入崖壁纹路:“变数才是失衡的温床。我只是提供更多的‘可能性’,至于最终走向何方,还得看多界自己的选择。”他的身影化作银色光点融入纹路,“下一个失衡点,在星辰界的‘陨星渊’,那里藏着能让时间倒流的‘星核沙’,去晚了,恐怕会有一艘满载孩童的星船提前坠落。”
魂河的逆流随着银灰长袍人的离开渐渐平息,但那些被卷入纹路的魂灵虚影并未消散,只是变得半透明,像一层薄膜贴在崖壁上,偶尔会闪过不同的未来画面。
林峰抚摸着崖壁上的虚影,焚天戟的雷霆之力与虚影触碰时,竟映出了银灰长袍人的记忆碎片——他曾是一位试图用时间法则拯救族人的平衡者,却因干预过度导致整个族群湮灭,从此偏执地认为“失衡是必然”。
“他在弥补自己的过去。”灵荧少主的玉剑轻颤,“那些被干预的魂灵,或许都与他族人的遭遇相似。”
林峰望着星辰界的方向,焚天戟的戟尖闪烁着警示的雷光。他知道,陨星渊的星核沙绝非普通的时间能量,银灰长袍人真正的目的,或许是想用星核沙激活焚天戟吸收的失衡能量,让神器成为引爆多界的导火索。
星辰界的陨星渊是片由亿万陨石堆积而成的环形山谷,谷底的沙海闪烁着细碎的银光——那就是星核沙,每一粒沙子都封存着一颗陨落星辰的时间碎片。此刻沙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沙漏状漩涡,漩涡中心,一艘载满孩童的星船虚影正在缓缓下沉。
“银灰长袍人用星核沙模拟了三天后的坠落。”林峰的破妄之眼穿透漩涡,看到沙海深处,无数时间碎片正顺着漩涡向上涌动,“他想让我们为了救人,主动引动时间倒流,从而激活星核沙的禁忌之力。”
星船虚影上的孩童们发出惊恐的哭喊,他们的面容与现实中“星辉孤儿院”的孩子一模一样。孤儿院的院长此刻正跪在陨星渊边缘,对着漩涡磕头哀求:“求求你们救救他们!预言说三天后他们会在星际旅行中遭遇陨石雨……”
雷烬焚天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院长身后,短斧上的赤色火焰映照着沙海:“与其阻止虚影坠落,不如直接毁掉陨石雨的源头。”他指向陨星渊东侧的小行星带,那里的陨石正以异常的速度汇聚,“银灰小儿用星核沙加速了陨石成型,只要焚尽那些陨石,一切都不会发生。”
“毁掉小行星带,会导致星辰界的引力失衡。”林峰举起焚天戟,雷霆纹路在沙海表面炸出一道光墙,暂时稳住星船虚影的下沉,“他就是想让我们在‘救人’与‘保界’之间做出选择,无论选哪个,都会造成新的失衡。”
银灰长袍人的声音从沙海深处传来:“平衡者不是最擅长取舍吗?是牺牲一群孩子,还是让半个星辰界陷入引力混乱?”漩涡中的星船虚影突然开始解体,孩童们的哭喊愈发凄厉,“倒计时开始了,星核沙的时间流速,可比现实快十倍。”
林峰注意到,星船虚影解体的碎片落入沙海后,并未消散,而是化作银色的沙粒融入漩涡——这说明虚影的能量正在被星核沙吸收,每一秒的“模拟坠落”,都在为禁忌之力积蓄能量。
“我两个都选。”林峰突然将青灵剑抛向小行星带,三色螺旋纹在那里织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暂时拖住陨石汇聚的速度,“灵荧,你带院长去星辉孤儿院,用玉剑的莹光护住孩子们,隔绝星核沙的时间感应。”
他握紧焚天戟,转身冲向沙海漩涡:“至于这里,我要用失衡对抗失衡。”
雷烬焚天皱眉看着他:“疯了?星核沙的时间之力会反噬你的魂识,让你永远困在时间循环里。”
“困在循环里,总比让失衡蔓延好。”林峰的身影没入漩涡,焚天戟的雷霆纹路与星核沙碰撞,激起漫天银色火花,“何况,焚天戟的焚灭之力,或许能烧掉时间的枷锁。”
漩涡中,时间流速果然加快,林峰能看到无数个“自己”在重复着救人的动作——有的成功托住星船,却被时间碎片反噬成了老翁;有的试图劈开漩涡,却被卷入过去的陨石雨;有的选择与星核沙共鸣,最终化作了沙海的一部分。
“看到了吗?这就是干预时间的代价。”银灰长袍人的身影在各个时间线中穿梭,他的指尖划过每个“失败的林峰”,“每个选择都有对应的代价,平衡不过是在代价中选一个最轻的。”
林峰无视周围的时间幻象,将焚天戟刺入沙海最深处。戟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雷光,赤色火焰(吸收雷烬的力量)与银色符文(吸收银灰的力量)在雷霆中交织,形成一道旋转的“时间熔炉”——这熔炉不阻止时间流动,却将所有时间碎片的能量集中起来,反向注入星船虚影。
“你在干什么?”银灰长袍人脸色剧变,“这样会让星船与现实彻底绑定,一旦虚影坠落,现实中的星船也会瞬间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