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体的做法是什么?李东家,云盛堂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手里的钱粮全耗在和契丹军作战上,整整快一年就没怎么好好做生意。”
李清溪答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党项、契丹的便宜战马也只有你们能直接从云州、宣州买回来。只要把战马转运到太原府,其他的事情由李家和祁家来办,我们负责把战马送到镇州。其他的货物也可以照此办理,这件事不需要手里有太多钱粮,而是需要转运货物的渠道和能力。”
“如何过雁门关啊?李驷将军被罢黜,霍兴将军被降级留用,再牵连他们会给他们带来祸患。”
“穆东家,霍兴将军不是还在土墱寨任西三寨统领吗?不瞒两位,如果不是我们李家出力,霍兴早被调回了太原府!甚至你们在太原府的乔玄和郭威二位将军,我们李家和祁家也在想办法给他们创造晋升的机会,之后再由他们二位给刘知远施加影响。”
孔盛东不由叹口气说道:“李家真是想到我们前边去了!佩服啊......能深谋远虑到这种程度也只有李家能办到。”
“哪里?若不是孔东家和穆东家一心对付契丹军,怎么会想不到这些?怎么?,两位,有兴趣吗?这次我们不能再被动,该扶持必须扶持我们自己的人,我们也试着把握一次命运,如何?”
孔穆二人互看一眼,默契地同时点点头,孔盛东说道:“好!我们最后再搏一把!不管事情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我们也要为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出口气,给石敬瑭浇两盆冷水,让他知道知道民意。只是这样一来,仗什么时候才能不打啊?”
李清溪感叹道:“我就知道这一趟不会白走!两位,有你们的支持,我和祁笙心里就有了底。河东道和中原的混乱局面必须尽快终结,不然中原王朝百姓的苦日子没有尽头,天下的乱局也没完没了,你们二位可能不知道,南吴朝廷内也了发生政变,南吴重臣、太师徐知诰谋国篡位,已经夺取南吴的实际掌控权,徐知诰此人素有大志,南吴粮食充足,中原局势不稳,将来徐知诰必定前来攻取中原腹地。(徐知诰本名李昪,后推翻南吴,自立为皇帝,建立南唐,为十国中版图最大的政权,传三世,其后二主分别为李璟和李煜。)”
孔盛东忙问道:“南边那几个皇帝没趁中原动乱来生事确实万幸。我和穆兄前日还议论,蜀国和南楚没有趁机出兵长安,真算石敬瑭走运。据从朔州石匣口逃到关内道的百姓说,关中长安城的驻军少的可怜,大概石敬瑭把军队都调回来平叛了吧?”
“孔东家,不是蜀国和南楚不想出兵,而是因为在这两国南边的南汉也不安分,此外大义宁通海节度使段思平在云、黔新建大理国,他们还要防备着大理国生事。”
“哎呀!河东道和中原这边乱,没想到南边也乱,凭空又多出来两个皇帝,如今的皇帝真是不值钱!”
“所以我们才要自己捧个皇帝出来,皇帝值钱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能力捧。”
穆有粱还是比较关心安重荣和刘知远的事情,问道:“李家更看好安重荣和刘知远中的哪一位?即使倾尽我们三家的全力也不能同时扶持两个人吧!总要有个主次分别吧。”
李清溪忙答道:“因为事情还没有展开,我们李家也在仔细斟酌重点扶持哪一位,不过从地理上看,刘知远作为太原府留守,和我们的关系更近些。”
“那万一刘知远哪天调走呢?”
“这种可能性不大,一来因为刘知远本就是太原府人士,他手下的将领大多也是原来河东道的将领,由他驻守太原府抵挡契丹军更让石敬瑭安心,二来石敬瑭手下信得过的将领太少,太原府作为石敬瑭的老巢,他也不会放心交给别的将领,所以刘知远在太原府的位置很稳固,此外刘知远还兼任着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在晋国朝廷中也颇有威望。”
孔穆二人听完,穆有粱说道:“如果刘知远真如李东家所说有驱逐契丹军,收复燕云各州的想法,我们可以和李家、祁家一起给予帮助,全当是为了仅存的希望,押重注到他身上。”
孔盛东也说道:“穆兄,说的对!我们全当赌一把!”
李清溪见两人都同意,说道:“好,那我回去继续筹划此事,有消息请张风青东家传达给两位。至于如何周转货物、马匹、给刘知远提供钱粮,我也会和张云青东家先商量好,后续再具体执行。”
三人商量妥当正事,李清溪转头远远问梁安戊:“安戊,能和我上山走走吗?想和你说会儿话,顺便带上这只豹子抓只野鸡晚上我们回来炖着吃,我可连着啃了好几天的干粮,肚里没有一点油水。”
众人知道李清溪想借机开导一下梁安戊,因此也劝梁安戊陪着李清溪上山里走走,顺道拣点蘑菇、野菜晚上回来和腌肉一起炖着款待李清溪等人。
梁安戊这才打起精神,吆喝着“花虎”随着李清溪一起朝南边的山里走去。
见李清溪离开,穆有粱问道:“孔兄,这次你为何下决心参与李家和祁家的计划,这可不符合你一贯的思路,我记得你最不喜欢掺和朝廷的事。”
“穆兄,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也同意?按说你对争权夺位也不喜好。”
“我......我不服气!我觉得换其他任何人当皇帝也比石敬瑭强,这个狗屁儿皇帝害死我们多少人啊!冯英,多好的孩子啊!你没见他战死时多惨烈,身中数十箭啊.......还有那好几百双宁营军兵,各个都是我们费尽心思带出来的好军兵。”
孔盛东咬咬牙,哼了一声,也答道:“我也不服气!”“我想李家和祁家也不服气,所以大家才会同仇敌忾,宁肯掏出家底扶持一个新皇帝,也不认同这个当今的傀儡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