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总部不动，新业务也能听指挥。
这种人事布局，真是左右通吃。
“林总，您怎么评价我，我不争辩，也不解释。但现在集团真的快撑不住了，这个时候，需要您站出来，劝一劝汤城。”
“您就这么看着公司一步步滑向深渊？林总，都到这时候了，别再想那些弯弯绕了。”
臧小花还不放弃，依然希望林大强能出面。
毕竟他是集团资格最老的人，跟汤城的关系没人比得了。
只要他带头，联合几个高管一起提议裁员降薪。
汤城再固执，也得掂量掂量。
在没找到新财路之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砍成本。
裁员降薪治不了本，但至少能止血，让公司多活一阵。
这也是最后的选择了。 “臧总，你觉得这点风浪能难得倒他？”
林大强轻轻一笑，脑袋微微一晃，像是看透了什么。
“你在龙腾日子还不长，没经历过真正的绝境。现在这情况？说白了，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他眼神有点飘远，像被什么旧事勾走了思绪。
“当年汤城刚接集团那会儿，才叫一个乱。银行催债催到门口，仓库堆满了卖不出去的手机，供应商把厂门都堵了，他亲二叔直接冲进来要退股拿钱走人。”
“你猜我那时候咋劝他的？我让他偷偷把房子、车子全处理了，换张机票直接出国，等公司清算了再回来，从头再来。”
提起那段光景，林大强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
那才叫走投无路。
“当时工资拖了两个月，账上连交水电的钱都不够。除了我，全公司的人几乎都在找下家，谁还想在这艘破船上待着？”
“其实我也动过念头。可我忘不了老董事长当年待我的情分，就想着陪他把这摊子收拾完，公司倒了我再另谋出路。”
那些日子，闭上眼都能重新看见。
“可你猜怎么着？他就那么一个人，硬是顶住了。一个月时间，愣是把死局盘活了——资金问题解决了，库存清得干干净净。”
“从那以后，龙腾就像踩了风火轮，一路冲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觉得他连那么大的坑都跳出来了，还能被眼下这点事绊住脚？”
林大强转头盯着臧小花，语气沉了下来。
“可现在不一样啊，咱们的贷款都到亿了，光利息就够压死人。”
臧小花声音低了半截，明显底气不足。
“臧总，你觉得汤城是个靠感情用事的人？”
林大强又反问了一句。
“应该……不是吧？公司赚了钱，他一直主张给员工涨待遇。”
臧小花点点头，对这点她倒不否认。
“呵，那是你看表面。他要是真那么重情，当年就不会亲手把他二叔汤建设送进局子，也不会让我卷铺盖走人。”
林大强说这话时，脸上没半点怨气。
“现在他讲人情、顾影响，是因为他心里有底，知道这难关迟早过去。所以他敢不裁员，稳军心。”
“要是哪天真到了他自己都扛不住的地步，他下手会比你狠，动作比你快。谁都能动，包括我，一个都不会留。”
他对汤城的理解，比谁都深。
“心太软带不了队伍，讲义气管不了钱。汤城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好人’这两个字。你还当他是个菩萨心肠，那可真是想简单了。”
这番话让臧小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记住我的话，干大事的人，从不被感情拖累。汤城做的每个决定，背后都有他的算盘。”
“你现在不懂，那就闭嘴看着。别跟着那些人瞎起哄。你以为那些高管真是为了公司好，才嚷嚷裁员降薪？他们图啥？”
“汤城比谁都明白——他们是在试他的态度，想从他反应里看公司还有没有希望。”
“他要是松口，那些人立马就猜到：董事长都没信心了？那还留什么？趁船没沉，赶紧跑路。”
林大强不在总部，可那边的风吹草动，他比谁都清楚。
那些高管真怕的不是公司倒，是自己待遇受影响。提降薪，是虚晃一枪，试探虚实。
“你是说……汤城早就知道他们在演戏？”
臧小花一愣，完全没往这方向想过。
“他心里门儿清。你想啥，我想啥，管理层打什么主意，对手在盘什么算计，他全都一清二楚。”
“要是他连这些都看不透，能带着龙腾杀出重围，打下今天这片江山？”
“别人可以动摇，唯独他不行。他不能露怯，不能有半点犹豫。全公司多少人盯着他，一个眼神不对，人心就散了。”
林大强混了半辈子商场，早明白一个道理：
受伤的猛兽最凶，因为它必须装得更狠。
公司要是还有点家底，裁几个人也无妨。可现在这个节骨眼，谁要是敢喊一声“降薪”，整个集团立马分崩离析。
“臧总，强者装弱，弱者逞强。越是撑不住的时候，越要挺住一口气。你一低头，别人就敢踩上来。”
听完这番话，臧小花沉默了。
她终于明白，汤城不是天真，也不是心软。
他知道，一旦开口裁员，就是向所有人承认：我没招了。
对手会趁机猛攻，骨干会立刻跳槽。谁愿意陪着公司等死？
所以他必须站着，必须硬气。哪怕咬碎牙往肚里咽，也得喊一句：“咱们能赢！”
只要他不倒，底下的人才敢信。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我还以为他只是心太软。呵，‘自古英雄无善类’，这话说得真准。”
她低声嘟囔，心里又羞又恼。
那人干嘛不说清楚？非得弄得神神秘秘，让人瞎操心。这些天她饭吃不好，觉也睡不安稳。
“别怪他，他背的担子最重，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林大强笑了笑，语气缓了下来。 “林总，眼下这摊子事，要不裁人的话，您有没有啥招儿能省点钱？”
臧小花都上门了，可不是来听两句客套话就走的。
林大强既然坚决不点头裁员，那咱就坐下来合计合计，看还能怎么过这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