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独夫之心
这一条条的，单单是念诵出来，斯塔克就能感觉到一股人心惟微的力量。
那种自信和骄傲，即便是这酒肆之中一个下番人都有一种铭刻在骨子里的自豪和殊荣。
这种自信，就算在满是精英的斯塔克工业集团中都没有几个人拥有。
“所以，你现在也已经归复仙秦了？”
下番人笑了笑道：“半年之前，仙秦和我大唐圣人达成和解。始皇帝册封我大唐圣人为【镇界紫微玄元皇】。至此，我大唐已经尽数属于仙秦之属。”
“我等自然也是归附之民。”
斯塔克不由好奇瞪大双眼：“归附之民？那你也吃了归元丹，修习了《武经》？”
下番人轻笑着摇了摇头。
斯塔克不由颔首道：“也对。这城中民众或有百万。那归元丹如果真有这般效果，自然不会人人都发放。”
下番人不由笑道：“上客说笑了。仙秦律法严苛，既然圣始皇帝张贴皇榜说要发放，自然不会作假。何况俱是九州一脉，圣始皇帝陛下如何会欺骗我等？”
“只是我这已经不惑之年，根骨定型，修习《武经》已不可能有太高成就。那归元丹增加寿元效果只有一次，但洗精伐髓效果却可生效三次之多。”
“我家二郎被仙秦玄武军的大人赞赏天资不俗。所以我那归元丹便给了二郎。”
这话让斯塔克不由大跌眼镜。
增加120年寿元啊！
这可绝不是小数目，父母对子女的爱或许伟大。可如果有120年寿元，必然会再有数个，数十个子女。
人的心念怎么可以无私到这种地步？
半晌，斯塔克才反应过来有些不信得问道：“那归元丹真有增加寿元的效果？”
下番人仿佛受到侮辱一般声音拔高了几个档次：“那还有假？将死之人尚且白发变黑，沉疴尽去，健步如飞何况其他。上客你看台上那胡姬……”
斯塔克再次看了眼，颔首道：“恩，你是说，她也吃了归元丹？”
下番人嘿嘿怪笑了下，凑近低声道：“不瞒上客。之前那胡姬虽是美艳，但还不至如此勾魂夺魄。甚至于还有‘胡臭’隐疾。若非归元丹神效，岂能如此美艳动人？”
说着，下番人目光扫视周围众人道：“上客若是细心观察，自是不难发现。这酒肆之中即便是男子也都英武不凡，体格壮硕……”
斯塔克这才发现，刚刚进城之后果然大多都是俊男美女，虽然比自己还差许多，但这种比例确实有些太高了些。
但这到底是单纯得排除了体内毒素，还是直接修复了劣质基因？
若是前者，那还好说一些。斯塔克之前也为小辣椒插足过这些美白护肤的行业，而且女人的钱总是最好赚的。
可如果是后者，那就恐怖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单单凭借一些树皮，草根就能达到这种改变，优化基因，甚至于完全无视基因适配度问题，这是何等逆天的手段？
……
“我艹！这归元丹延年益寿也就罢了，竟然还有真磨皮美肤特效！！”
“呜呜呜呜呜，好想加入仙秦，好像被优化！”
“老实说，这一刻，仙秦的含金量还在拔高！”
“延年益寿啊！洗筋伐髓啊！还有永久自然美颜功能。这是想让人羡慕死吗？”
“羡慕死老娘了！”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难道最关键的不应该是《武经》吗？那可是能修仙的啊！估计比我儿子学校发放的还要好！”
“那个，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也归属仙秦！”
“咳咳，别瞎说，那叫达成战略合作！”
“哼，区区一枚归元丹，一本《武经》就想收买人心。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富贵不能淫。我膝盖太硬，没有三枚归元丹，不好使！跪不下来。”
“阿西吧。其实我身体内拥有四分之一的大夏国血脉。我祖上还有大夏国贵族的奴隶契约。”
“四高一！幸好我已经率先加入了大夏国际！”
“弱弱得问一句，现在加入大夏国籍需要什么条件？”
……
斯塔克摇了摇头将那些可怕的杂念清除脑海，这才继续问道：“仙秦难道没有对你们有所要求吗？”
下番人摇头道：“自然不会全无所求！”
这话让斯塔克不由心中一喜。
如果有这么一个霸道，强大到近乎无解的势力这么无私得发放福利，那绝对是有阴谋的。
“那，仙秦帝国，还是那位始皇帝需要归附的臣民做什么呢？”
贾维斯翻译出这话的时候，斯塔克都无从想象，那种增加寿元的丹药即便是在后世他所在的时代也能卖出一个不可预估的天文数字。
但这位始皇帝却一发就是数百万枚发放。
他已经实在想不出，这样时间线的平民能对掌权者带去什么利益。
这些人的智慧和体力，就算干一百年的农活，将自己敲汁压髓一般全打包卖出去也远远抵不过那归元丹价值的万分之一才对。
下番人有些狂热得恭敬道：“圣始皇帝陛下乃是我炎黄始祖，万民之王。自然无需我等做什么力所不及之事。”
“仙秦多以机关造物，驯养之妖兽劳作，无需再让我等常年劳作，榨干气血，伤筋断骨。”
“有能工巧匠之资，可学墨家之术，强则锻神兵利器，改良机关造物，弱则提炼矿物金属，于民便利。”
“有妙手回春之资，可学医家之术，强则炼灵丹妙药，弱则治疗乡里民众。”
“有廉洁奉公之资，可学法家之术，强则可出入为相，弱则颁布讲解始皇律令，尽忠恪守即可。”
“有人仙武道之资，可学兵家之术，强则征伐蛮荒，弱则守土卫民。”
“有鬼仙神佛之资，可学道家之术，强则若则布阵护城，弱则铭刻箭矢符文。”
“便是我等这般凡夫俗子，也只需开垦灵田，生儿育女，亦可保得衣食无忧，出入平安。”
这般回答让斯塔克顿感头大。
资源分配，就业指导，多劳多得……这似乎有些熟悉过头了！
看起来，那仙秦已经开始从现实世界汲取的经验教训。
可是，斯塔克还是感觉有个核心的点没有搞明白……作为掌权者，这么无私得分配资源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思量了半晌斯塔克还是问道：“那你这不吃归元丹，可能也就几十年好活，真这么甘心吗？”
那下番人嘿嘿一笑，低声道：“上客，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归元丹虽然珍贵的，但我家二郎一旦进入仙秦军团之内，凭借军功再兑换一枚归元丹却也不难，到时候岂不是荫及子孙三代的美事？”
“三代？”
“圣始皇帝雄心壮志，用人不问出处，功而赏，过而罚。即便是有彻侯之位，也不过只能传及三代。我家二郎虽然有些武道资质，不过能得左更之爵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斯塔克无法理解这种思维模式，但只是微微思量就已经想得到这种三代削爵的可怕阳谋是何等无解。
这种情况下，自然很难诞生出类似于财阀世家一样的庞然大物。
加上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利，即便有些苗头，也是生杀予夺一句话的事。
正思量间，却听那下番人憧憬着未来美好生活，继续道：“圣始皇陛下皇恩浩荡，只要我服下归元丹，十年之内生出五子，便可晋升一级公士之爵。”
“到时候，我家小日子还不得美上天！”
听到这话，斯塔克心中的震惊彻底彻底如核弹一般被引爆。
心中充斥着得，只有两个字——人口！
那位圣始皇陛下并非是一无所图。
他要的是人口，泼天的人口！
攻伐万界，需要士兵，强大，无畏，忠心的士兵。
也只有父母，妻儿拥有悠久的寿元，他们才能全心全意为仙秦出力，作战。
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将所有民众都绑上这辆庞然大物的战车。
这不仅仅是庞大的人口基数可以诞生出足够消耗的强大战士，也是移民，占领诸天万界最为关键的一环。
这位帝王，竟然想要用炎黄之人来统御诸天万界！！！
……
“我艹，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啊！”
“弱弱得问一句，上面什么时候和仙秦开始接触？要求不多，一人一枚归元丹就行。”
“尼玛，我总算知道仙秦这么强了。集合整个国家的资源疯狂发育。这种教育模式下，就算一万个人中诞生一个武圣之资的人仙级别强者，这也能让仙秦诞生出数以万计的人仙武道！”
“非是不爱国，只是我那老祖宗实在太迷人了！”
“能者上，庸者下，政治清明，为官者廉洁奉公，为政者一心为民。人人如龙，长生不死！尼玛，我修神召唤的帝王系英魂到底是何等可怕的怪物啊！”
“该说不说，这样的落户政策，有几个人能扛得住？”
“我现在唯一怀疑的就是，仙秦的律法到底能不能保证完美执行。毕竟，大夏几千年以来都是人情社会。再好的政策，等真正执行下来就……”
“是啊！圣始皇帝陛下这政策我是不怀疑丝毫的。仙秦攻伐诸天万界，资源应该也是不缺。可唯独这执行力……毕竟就算现代社会律法这么严苛，还是会滋生腐败和坏人。仙秦这么好的政策真的能执行下去？又能执行下去多少年？”
“修神，话说，如果我当带路党的话，不知道有没有优待？”
……
斯塔克一时间只感觉心乱如麻。
棋局的副本攻略都被抛之脑后。
仙秦的强横和霸道，可怕的战争潜力，比齐塔瑞人……不，那比灭霸更加恐怖百倍。
甚至于他们都无需做出太多动作，只要抛出归元丹能增加寿元两甲子活180岁的诱饵，就会有无数人反戈一击。
所谓联盟，都会在长生的诱惑面前瞬间失去所有竞争力和向心力。
除非……自己能让基因寿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想着自己将要面对无数世界的天才，群雄璀璨的仙秦诸子百家仙人，一种无力感就油然而生。
即便对自己的智慧有足够的信心，不过斯塔克还不至于自大到，自己一己之力可以匹敌数以兆计同种族生命体的智慧结晶。
“不对！不对！肯定是有破绽的，肯定是有破绽的！”
斯塔克疯魔的低喃中，贾维斯道：“先生，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担忧。毕竟人类是种极其复杂的生物。每个人都有私心，即便上位者的本意再好，在传达，执行之中终究会出现变故。而且，资源终究是有限的！”
斯塔克眼前一亮，舔舐了下极度干裂的嘴唇，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仰头道：“你就没有担心过吗？”
那下番人疑惑道：“担心什么？”
“比如说……仙秦的归元丹，那么珍贵，你生了十个儿子。大家都生了十个儿子。这时候或许还有丹药，可如果你生了二十个儿子，你周围人也生了二十个儿子，甚至于你的儿子也生了二十个儿子……”
斯塔克一边比划着一边狂热道：“这样的话，单单你们这座城池，人口就会以几何爆炸的方式增长，那时候你们一个城池一百万人，可能十年之后，你们城池就会拥有三千万人口。”
“那时候，仙秦就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丹药了！”
那下番人听到这话忽然捧腹大笑：“上客应该也感觉到了，城外天地异变，灵气充沛，地域扩大了十倍不止。”
“原本需要四个月才能生长的普通庄稼，现在在仙秦农家法的良种，术法耕种之下，便是种植灵米也不过需要月旬而已。”
“而且，我等家中人人种植灵果草药，自有人来收取炼丹。”
“增寿两甲子，每人都可种植低阶草药240茬。每人种植草药与炼丹之用，这三岁稚童都懂的数术，怎会不够？”
斯塔克顿时斯巴达了。
他完全没想到，仙秦的工业化已经完美到了这种程度。
是啊！
贾维斯刚刚已经调取出东方炼丹的数据，传说中东方炼气士炼丹，少则数种，多则十数种草药。如果工业化养植，或者只是以单人为基数养植怎么都够了。
终究，斯塔克还是不死心道：“可，你们就不担心……那仙秦收取你们草药之后，不给你们子孙发放归元丹吗？”
那下番人笑了笑，指着窗外那城中心巨大龙躯道：“客人可知，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