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话本的套路，两个看似没有交集的人在风雨交加中有了邂逅，想要不再见面几乎是不可能的故事走向。
偏偏就像那家伙挂在嘴边的台词一样，现实不是写小说。
龙门的街头混混团体我几乎都有印象，对方很明显不在此列。
疑点重重突然冒出的外地佬，表面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各种做法很是谨慎。
不，完全是小心到神经质了。
回想起来，无论是大雨之夜上到路边摊买食物，还是打包的行为，都很好的避免了侦察。明明看起来前不久受了很重的伤，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处理好血腥味才出门。
他最好不是从事什么非法职业，要不然和他接头的人估计得天天换暗号，不仅要天天换，甚至连联络方式也不固定。
哈。
怎么可能，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夏阿宁那样超常的记忆力。
仅仅一个照明面就揣测对方到这种程度，神经质的人大概是我。
且不说我现在已经脱离近卫局，就算放在以前，我也不应该如此。
总之，我现在紧张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不知不觉咬起指甲。
隔着两条街死死盯梢睡眠中的监视对象，在外人看来不正常的一定是我才对。
“所以，好容易平安回来，你真的连一顿饭也不愿意回请我吗？”
说这句话的是星熊。
她从身后的楼梯顶端冒出来，把还在天台的我吓了一跳。
完全是措手不及。在她主动找过来之前，我连自己是如何回到龙门都没有打算透露给任何人。
“你不要太夸张……虽然我知道你总会发现端倪，然后找过来。”我放下望远镜，回头：“这也太快了。”
“你自己才是，上次我收到的情报显示你才刚刚离开维多利亚，大半个泰拉大陆被你一个月跨越了。”
和过去一点没变，她伸长鼻子凑过来。
“你，又剑走偏锋。”
……我哑口无言，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一上来就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就算是好友兼前同事，被轻而易举识破到这种程度也太奇怪了。
见我没接腔，星熊却一改过去的善解人意，追问。
“你都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说出来你也不会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我强压住翻白眼的冲动。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再辩论下去一定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索性改变策略。
“整个泰拉大陆是一台巨大的服务器，源石则是终端，源石技艺的实质是一种作用于源石的程序。”
“呃，现代源石技艺理论？”
“——差不多吧。”
虽然鬼族大多看起来不学无术，但星熊一定是个例外。
“那我换个说法好了，遍布整个泰拉大陆的源石不仅是大众普遍认知中的燃料，还可以是存储设备。只不过它储存的东西是无形之物。”
“记忆、情感、痛苦……源石就像是镜子一样映射着现实世界人们的内心。”
“只要方法得当，甚至普通人也能利用它来传递情报。”
当然，普通人想做到我这种程度，至少得先死一次才是——这种事情我是不会透露的。
“我懂了，这也可以算作源石技艺的应用。”星熊点头，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顿了一下，她那双仿佛穿透一切的双眼，带着忧虑看向我，问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问题。
“那么，代价呢？靠着刚领悟的源石技艺来赶路的你，感染程度加剧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