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忽如其来的转变，让瀛诛眉头一拧，“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空落兀自回忆道，“当时你偷偷潜入扶桑桃源，我误以为你是擅入的宵小，与你大打出手。引得桃源树毁了数株，最后我还被师傅责罚……”
空落还记得，当时的自己作为扶桑的继承人，克己奉公，严于律己，每日朝涂曦霞，不敢有片刻松懈。时间久了，他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直到遇到瀛诛，才引出他难得的少年脾性，会生气，会恼怒，也会意气用事，争强好胜。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扶桑继承人的高远沉稳，只有在他面前，他才会展露出真实的自己。
心弦不再紧绷，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说着过去的事，神色透着怀念，随着他的话，瀛诛脸色越来越阴鸷。
“闭嘴！我不想听！你现在说这些做甚？难道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追忆过去？呵，可笑！”
空落沉默，随即道，“过去，的确不该过度追思，只是……我真的很怀念。过去的我们，无拘无束，可以在一起畅谈，吃酒，去洱海看日出日落，去云雾森林看朝霞，那时候，真是开心。”
瀛诛面色阴沉，“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注定，只能是敌人。”
“谁规定的？神域已然覆灭，扶桑，也已不在，没有人能逼迫你，更无人再追杀你，过去了万年，无论发生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世事变幻，沧海桑田，既然你已重回世间，不如重新开始。”
空落深深凝视着他，“忘掉过去吧。”
“忘掉？”
忽然，瀛诛仰头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透着一丝悲戚，还有怒火。
“你本就是死人，如今却要到我面前说到三四，还有让我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说的，我就要听？”
“过去，难道我听的还不够多？这就是你们自诩正义之士的嘴脸？看来，你与他们，没有不同，都是一群道貌岸然之徒！看着你们，我就觉得作呕！”
“给我滚！”
他盛怒，拂袖一道气风直接扫去，空落叹息，眨眼间瞬息而至。
“在这里不好说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谁说要跟你走了……”
可下一秒，光景一闪，等回神，他们就出现在一座山峰上。
穷极之地。
紫霞峰。
当初瀛诛被关押囚禁的地方。
扶桑据此不过三百里，所以当初，扶桑才会负责看守瀛诛。最终，这个重担就落在了空落这个扶桑继承人身上。
“你带我来这做甚？”
瀛诛脸色阴沉，空落自顾自在悬崖前坐下，他似乎丝毫不在意弄脏自己纤尘不染的白衣，“我很快就会消失，仔细想一想，我这一生，好像最怀念的，就是同你在紫霞峰的日子。”
“那时候，真的很开心。”
空落不由说起过去，渐渐的，瀛诛身上的怒火消散。
这个地方，真的是太过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