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缱顺着云舒指着天空的手，抬头看了一眼，眼中寒芒一闪。
“对于长白的记忆，你只是通过白灵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就像看大事年表似的，略过了许多细节。
我这几天却是让白灵和我共享了长白记忆，然后我发现了一些只有先天古神才知道的秘密。”
云缱坐在软榻的另外一侧，也倒了杯灵酒，然后拿到鼻间轻轻一嗅，肉眼看不到的酒气灵力像是一道云雾，飘进她的鼻子。
“所谓万物有灵，不说生命体，哪怕是一件死物，千百年的吸收日月精华，都有可能启灵成精。更何况……地球本身呢？”
云舒一个激灵，立马坐起来，盯着云缱漠然的眼睛：“什么意思？”
云缱这时竟然勾唇一笑，像极了云舒起坏心思的样子。
“我就是你，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云舒捂着腮帮子“嘶”了一声，牙疼。
别看她表现的多么风轻云淡，但内心怎么想的可以骗别人，却骗不了她自己的身体。最近有点上火，然后这股火气就到了牙上。
不过想到云缱话中的意思，云舒捂着腮帮子的手慢慢移到了额头上，虚弱的道：“有话直说，别卖关子。割裂了一半神魂，我觉得好像连脑子都分出去一半似的，智商有点不够用。”
哪怕云缱继承了长白真灵中的神性部分，七情六欲都淡漠的很，但这时候也被云舒这句屁话气笑了。
怼她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抬眼看到她神色间哪怕上了妆依旧遮掩不住的苍白疲惫，云缱到底将话咽了下去。
但自己什么德行她心里能没数嘛！
她要是这时候放任云舒不动脑子，这丫的敢现在就将脑子丢了，将以后需要动脑子的事都丢给她。
所以云缱警告似的瞪了云舒一眼，没好气的道：“母尊是亲妈，要是炼魂裂神之法有降智这种副作用，母尊不会将其当做一条后路让我们修习。”
之前看到这门神魂秘术，她们还以为是化生圣人给力，但这时候已经亲身试验过炼魂裂神、知道这门秘术有多么了不得的一人一灵，已经认识到，哪怕是继承了一部分创造之能的化生圣人，也推演不出这么一部为她们量身定制、没有危险、没有副作用的神魂秘法。
而能做到这点的，只有掌管真正创造法则的后土娘娘。
分裂神魂的秘法到底有多危险，只看胡不染就知道了。
祂分裂了三魂，虽然暂且不知其他两魂是什么情况，但继承了神性的这部分，显然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可言了。
胡不染什么情况，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云舒也知道裂魂降智这种理由太过敷衍，但她现在就是懒得动脑子，所以干脆又往榻上一摊……摆烂。
嘿嘿，谁叫她知道自己是个心软的人呢！
与她心意相通的云缱：……
自己拿捏自己，也是没谁了！
但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对万物都可以没爱，唯独不会不爱自己。
云缱干脆对云舒这幅“咸鱼摆烂”、“有恃无恐”的姿态视而不见。
“且不说通过长白记忆展现的以量劫、元会为时间单位的神话纪元，只说根据科学研究表明，地球已经诞生大约46亿年。
且地球还不是一块石头、一件器物这样的死物，它是一个有脉搏、有呼吸能繁衍万物的生命体。
要是按照神话纪元的说法，那就更不得了。
它可是孕育盘古大神的世界种子，开天辟地后又有盘古大神和无数神魔的血肉滋养，这样的条件下，它诞生灵智再正常不过，没有启灵才不正常。”
云舒渐渐听住：没错，这样的条件下，地球别说启灵，就算化身成人都再正常不过。
“那它为什么没有启灵呢？”
云舒下意识问出口。
云缱将已经没了灵力酒香只剩一杯清水的酒杯放在小桌上。
“若地球启灵，以它的跟脚、它的实力，可能它只是觉得一个姿势待烦了，想翻个身或者抖一抖，映照现实，却是无数地域崩塌、瞬间苍海沧田。
越是强大的生命，限制越多，如果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看几次量劫有多少种族灭绝就知道了，不过是上位者的野心。
但那些荒古大能还能被天道制裁、被法则淘汰，但地球若是克制不住好奇心玩嗨了非要和太阳肩并肩，那下场就是玩儿完。
你说地球都玩儿完了，寄生在它身上的万物生灵能还能跑？
好，就算它克制住了好奇心，但只说若它启灵，那就是一个单独的生命体，和我们一样，也会有自己的喜好、偏爱、憎恶。
一位母亲若是偏心，如若是她偏心的那方，那自然是莫大荣幸，但若不是……那可真就是灾难了。”
听云缱说到这，云舒下意识想到人类的专长——改造自然、破坏环境……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母尊保佑，万幸地球没有启灵，否则人类都该灭绝八百次了。
云缱自然听到了云舒的心声，她“呵”了一声：“无知是福啊！”
云舒有点傻眼：“你干嘛在心里说我蠢？”
云缱没理这个懒得连脑子都想丢了的自己，接着爆料。
“地球之所以没有启灵，是因为大道法则不允许，所以一座山能启灵，一条河能开智，独星球个体不行。
甚至于天道的出现，有一部分都是为了压制地球的灵智。但……”
云缱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抬头透过屋顶看着阳光明媚、蓝天白云的天空，缓缓的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万事万物都不是绝对的，无论是谁，都有一线生机。”
……
云缱一番话，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自己了解自己，云舒知道她确确实实说了一个大秘密。
只不等她追问，就听云缱问道：“舒舒，你说天道对长白如何？”
云舒听到这话，下意识呲牙：如何？不如何！
天道是法则的具现，先天神灵是法则的化身，从本质上来讲，他们是一样的，天生就有维持自然运行、保护地球的职责。
在荒古时代，天道与因守护而诞生的先天地祈，并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合作伙伴。
尤其是后土母尊合道后，地祈一脉的地位更加尊荣，天道誓言都是“皇天在上，后土为证”。
但不知从何时起，这句“皇天在上，后土为证”居然渐渐变成了“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尤其是封神之战后，天庭地位高高在上，但受天庭册封的山神、土地等地祈，竟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一个有点道行的妖怪呼来喝去……
这一切，在长白看来，都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