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一愣，认识她是什么意思？
理论上丧尸病毒感染了人类的正常细胞，人就死了，只剩下本能的神经操控，基本不存在大脑存在自我意识的可能性。
就算丧尸经过进化，有可能进化出部分智力，但那也几乎都是跟生物本能欲望有关，或者是神经反射。
比如猫狗经过训练会知道摇铃是开饭了，拿绳子是要出去玩。
没道理大脑细胞都死亡了还会有生前记忆啊，执念再强也不行。
该不是这姑娘的男友滤镜吧？比如有些铲屎官就会觉得自己家猫猫真的会喊妈妈。
“你是怎么发现他还认识你的？”
“不用发现。”她摇摇头，泪水爬满了整个面庞：“他被绑在试验台上，看见我还会叫我的名字……”
“尸变以后还能开口叫你名字？你确定当时他已经变成丧尸了？”
丧尸已经是死人了，肌肉和关节都会变得僵硬，所以才会行动迟缓，声带也是肌肉，硬了自然无法发声。
但是这几天的丧尸明显行动敏捷起来了，难带是因为过了尸僵时间？那也没见哪个能说话的啊？
“那天晚上，徐教授的人来把他带走的时候，我其实知道……他已经死了。”
田昕哽咽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呼吸，身体已经凉了…皮肤和血管颜色都在变深……教授把他带去了实验楼。后来他醒了…把绳索挣断，见人就咬……”
她泪流满面，声音嘶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泪水，她清清嗓子继续说：“后来，研究室的人拿武器要杀了他，被我扑过去拦住了……
阿箐当时都已经扑到我身上了……我那时候……那时候就想……就这样被他咬死……也挺好的……”
她再次泣不成声。
“可是……可是阿箐他没有咬我，他没有伤害我分毫……他把自己摔在地上，抱着头嚎叫……”
也就是说那时候方旭箐就有意识了？
“徐教授让人抓住他，还给我打了镇静剂，把我关了起来。”
她吸吸鼻子，再次擦掉了泪水。
“关起来？”秦苑皱眉：“难怪我给你打了几百个电话也打不通。”
“不是关起来的原因。”田昕摇摇头：“那个实验楼里有信号屏蔽装置，只要靠近五十米范围内都没有信号。”
是了，她想起来，田昕那天就是跑进实验楼时候中断的信号。
“那他现在把你放出来了？”秦苑问。
“我逃出来的。”田昕捂住脸，泪水再次从指缝中涌出：“今天早上，他把我带去看阿箐，他被钢带绑在解剖台上……身上被切开了很多很多伤口，有的缝上了，有的还插着管子……”
她又泣不成声，缓了好一会才接着说：“肚子上有一条很长的缝合伤口，我都不敢想他们对阿箐做了什么……
陈助理把我退到手术台跟前……他的眼珠子是灰白色的，转了一圈，看向我的方向，我听见他喊我：‘昕…昕，昕昕’……”
秦苑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如果说，方旭箐是最开始尸变的时候还勉强保留了人类时候的意识，勉强可以解释过去。
但是上次距离他被咬那天田昕给她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了，他为什么还有意识？丧尸认识人？这也太难以置信了！
“昕昕，别哭，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我在c市郊区的一个小超市里……很安全……”
田昕含泪看向屏幕里的秦苑，眼中充满了希冀：“苑苑姐……呜呜呜……苑苑姐我求求你，你救救阿箐……呜呜呜呜……”
“救！肯定救！你先别哭，我现在就打算出发前往c市呢！”
秦苑赶紧安抚她：“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乖乖等着我！”
“对了，苑苑姐。”田昕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停止了哭泣，忽然抬头正色看着秦苑。
“阿箐被咬的那天，我去找徐教授求援的时候，看见他和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说话，我听到他们提了你的名字。
但是我当时太着急想救阿箐了，脑子一片混沌，没仔细听就闯进去了，对不起苑苑姐。”
她有点愧疚：“那个男的看起来有点奇怪，他有一只假手，看起来不像好人，苑苑姐你千万小心一点，他还有枪！我觉得他可能是军队里的人。”
假手？是那个逃走的酒窝男吗？他果然和徐朔庸有关系。
关了视频，秦苑拿着血样分析数据坐在椅子上发呆。
“怎么了？”沧泽问她。
“沧泽，那天你吞下丧尸晶核之后是什么感觉？”她忽然问。
他回忆:“感觉？灼热，痛苦，好像有火焰在身体里烧，想要疯狂撕碎所有东西。”
“后来咬了我一口之后就好了？”秦苑看着手中关于自己血液的检测报告。
“可以这么说，至少神志是恢复清明了。”
“那为什么我的血后来对别人就不起作用了呢？”
秦苑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没有研究过自己的血，她的免疫力，身体素质都比一般人要好的多，但也仅此而已。
“你给其他感染了丧尸病毒的人喝了你血？”沧泽问。
“嗯。”
“这也不奇怪，你出生时就被秦书礼用鲛人血改造了基因，所以你的血和普通人类的不一样，自然没办法帮他免疫丧尸病毒。”
秦苑抬头看他：“你是说，是鲛人血的关系？”
沧泽点头。
“我觉得你的血应该只对鲛人族免疫丧尸病毒有用。”
那会不会有别人的血是对人类免疫丧尸病毒有用的呢？
沧泽主动去储藏柜里拿了面包和牛奶递给她：“先吃饭吧，一会儿你打算怎么走？真的不需要我去清理路面吗？”
秦苑摇头：“白天还是休息吧，晚上带着你出去目标也不那么明显。”
这是她第一次在空间里睡觉，她躺在自己从半山别墅搬出来的床上，沧泽依旧靠在那张小小的沙发上看书，耳边不时传来他翻页的声音。
秦苑以为她会不习惯，谁知这一觉却睡的无比的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一睁眼竟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她整整睡了六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