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软倒在地,被迅速拖入连廊下方的设备间隐藏起来。
整个过程,只有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瞬间便被夜风带走。
穿过连廊,靠近西区隔离区的外围电网时,一座高高的了望塔上,探照灯有规律地扫过下方的空地。
两名影卫如同狸猫般贴着墙根移动,利用探照灯扫描的间隙,迅速靠近塔楼基座。
其中一人从腰间取出一个带着吸盘和微型屏幕的装置,悄无声息地贴在塔楼外墙的线缆管道上,屏幕上迅速闪过一串串数据流,显然是在干扰或者短暂接管探照灯的控制系统。
另一人则如同灵猿般徒手攀爬上光滑的塔楼外壁,在探照灯又一次扫过的黑暗间隙,从了望口闪电般探出手,精准地命中了塔内哨兵颈后的穴位。
那哨兵身体一软,趴在控制台上,失去了意识。
探照灯依旧按照原有的规律转动着,但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威慑。
赵坤跟在后面,看着影卫们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清除掉一路上的障碍,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已经不是潜入,这简直是一场完美解剖。
他原本的恐惧,渐渐被一种扭曲的兴奋所取代,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在手,救出堂哥似乎真的指日可待。
就在他们终于抵达西区隔离区那厚重金属大门外的最后一片阴影区域时,福伯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的赵坤,声音依旧低沉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联系内应,确定具体位置和最后一道门的开启方式,我们时间不多,巡逻空缺很快会被发现。”
赵坤一个激灵,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从夜行衣内侧掏出那个手机。
他的手指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有些颤抖,好不容易才解锁屏幕,找到王正的号码,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已到西区门外,速报具体位置及开门方法!”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刚刚亮起,赵坤就死死攥住手机,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回信,仿佛那小小的屏幕连接着他全部的期望。
与此同时,正在市局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时快餐店里,假装吃宵夜实则焦灼等待消息的王正,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几乎是触电般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那条简短的信息,狂喜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成功了!
他们真的摸进去了!
就在西区门外!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连面前那碗几乎没动过的面条都顾不上,随手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胡乱披上,也顾不上是否穿反,就像一只被点燃的炮仗,冲出了快餐店,朝着市局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要去接应,要去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要去迎接他未来的宝座!
夜色中,王正的身影显得有些踉跄和仓促。
他抄了近路,从市局侧面一个平时很少人走的小门钻了进去,这里距离西区隔离区相对较近。
他满脑子都是即将到来的胜利,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也没意识到自己这慌不择路的行为,在高度戒备的影卫眼中是多么的突兀和可疑。
就在他穿过一片小树林,即将靠近西区外围那片阴影区域时,异变陡生。
一道比夜色更加深邃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侧后方的树后闪出!动作快如闪电,王正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后颈,同时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如同铁箍般锁住了他试图挣扎的双臂,膝盖重重顶在他的后腰,将他整个人死死地按倒在地,脸颊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
一股浓郁得几乎实质化的冰冷杀气,如同无数根细针,瞬间刺入王正的每一个毛孔,深入骨髓。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纯粹为了毁灭而存在的恐怖气息。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停止了跳动。
极致的恐惧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
他甚至能闻到身后那人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金属和硝烟混合的气味,那是死亡的味道。
裤子瞬间传来一股温热和湿漉漉的感觉,他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恐怖的杀气,吓得失禁了。
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与泥土混合在一起,但他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那只捂住他嘴巴的手如同铁钳,剥夺了他求救的最后可能。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一定是被李峰安排的暗哨发现了。
完了,全完了,不仅计划败露,自己也要死得如此窝囊和不堪。
就在王正意识即将被恐惧吞噬的边缘,一个低沉而熟悉,此刻却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自己人。放手。”
是福伯的声音。
那只扼住他命运的铁手骤然松开,那股几乎将他灵魂都冻结的杀气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压制着他的影卫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后,再次融入了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王正如同一条濒死的鱼,瘫软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裤裆处的温热和腥臊让他羞愤欲死,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与这些人为伍,本身就是行走在刀尖之上,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王正瘫在地上,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让他心脏停跳的恐惧。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双腿软得如同面条,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赵坤皱着眉头,带着一丝嫌弃地上前,伸手将他拽了起来。
王正也顾不上自己满身的泥土和裤裆处难堪的湿痕,刚一站稳,就连忙对着阴影中福伯的方向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点的笑容,声音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有些发颤:
“是是是,福伯,我就是王正,小的就是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