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灵州战场的角逐仍是没有分出胜负，雁门城下，尸体无数，有吐蕃的，有吐谷浑的，更有唐军的。
在开始有着落木滚石等，大唐还能防守的轻松些，可等那些防守器械用完后，却是狠狠经历了几次防守战。
若不是李靖早已让人把四面城墙都浇湿了，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让敌军的登云梯作用大大减弱，即使有着敌军将士奋不顾死的爬上来，那也容易因为城墙光滑而摔落下去，
不然雁门城早已易手了。
要知道，其中有两次非常危险时候，敌军都开始有人登上了城门楼，和他们做了短兵相接，幸好几个大将武力超群，浴血奋战，才最终艰难抵挡住。
此刻已然入夜，敌军也退了下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和分不清敌我鲜血，在冷寒的严冬里，快速就冻结住，显现出妖艳的鲜红。
雁门城东门，几个大将聚集在一起，铠甲上染满了血迹，因为交战结束不远，都是杀气腾腾，面目狰狞，气势亢长，跟着凝重的看着远方仍是一望无际的大军，让人心下不禁感觉绝望。
李靖的脸此刻布满了疲倦，即使他真正动手的时间几乎没有，可四方城门的调度以及指挥，每次对方冲击后心中默默的计算，都让他心神疲惫。
沉声道：“敌军已经退下去了，立刻让人再把四周的城墙浇湿，务必等到明天，冰能结成一尺厚。”
虽然心神疲惫，可语气却仍是中气十足，给旁边人一份安定，此战之艰难，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对方不怕死的冲击，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给了众人很大的压力。
“是！”
有一亲兵接到命令大声应是，转身就下去安排。
李靖等人看了片刻，都是转下城楼，回到郡守府中，有着手下早已准备好的香喷喷的米饭和肉食。
“香，这猪肉真他娘的好吃，以前只感觉雀仙楼的菜才是最好吃的了，现在突然感觉咱们军中的厨子，做得也是不差。”
大家都是熟人，军中悍将，没人说要遵照什么狗屁礼仪的，打着这样的防守战，下一刻还不知道自己脑袋在不在，还守什么狗屁礼仪啊。
所以程咬金当先就从一大热气腾腾的猪肉盆里抓出一根大猪蹄，肉质泛黄，添加着传统的少数香料，狠狠的咬了一口咀嚼着，模糊不清的说道。
作为程咬金的大对手尉迟恭也抓起一块大骨头，咧着嘴啃了一下，讥讽道：
“你个老匹夫懂什么，这叫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程咬金两眼一瞪，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匹夫不识字什么的了，怒声道：
“你大黑炭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什么叫饿了，就吃什么都香啊？难道吃屎也香啊”
尉迟恭见他瞪眼骂人也不怂，比嗓门，谁怕谁啊当即就大声的喷了上去。
那一口唾沫星子，当即就喷在了老程的脸上，秦琼见势快，伸手一拉。把两人身前的猪肉盆给移了过来，这样好的一盆猪肉，可别被这两混球给糟蹋了。
李靖等几人都没搭理他们，大块的吃肉，大口的吃饭，有这精气神，还不如留着下去和敌军冲杀呢。
而且，猪肉就这么一盆，人却这么多，不早点吃完，到最后拿什么下饭啊？
可别以为他们这些掌着军权的将帅吃饭就能吃的多好，在长安城还好一些，毕竟有着雀仙楼等各大酒楼在，打仗的时候能有口猪肉吃，就算是绝好的了。
尉迟恭和程咬金两人互喷了一段时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盆里的猪肉都已经快见底了。
当即两人又转头大骂这些人见利忘义，口上囔囔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
可猪肉只剩这么点了，哪够程咬金和尉迟恭两人份的啊？接着又是数不清的明争暗斗。
旁边几人看的有趣，也不阻止，打仗本就无聊，压力大，难得有戏看，可不能错过了。
等到这顿饭真正吃完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李靖当头坐在主位上，其他人也收起笑脸，准备商议对策。
李靖率先出声：“咱们手上大概还有一万的兵力，今天算是撑过去了，晚上对方不可能再攻城，明天青州大军，有可能会来，也有可能不会来。”
“为了以防万一，我提议，趁着对方猛攻一天的疲惫和松懈，今晚咱们连夜撤退，退到山海关，据关防守，等待援军到来，再行商议。”
众将先是沉默，后退，就意味着国土丧失，是军人的耻辱，可几人都是老将，深知现在的处境。
可以说李靖的提议，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万一明日青州大军没有过来，他们这座孤城，很有可能会被破掉，到时候...
而且，兵法有云，失人得地，人地两失，失地存人，人地两得。
想到这里，众将听令，吃饱喝足后，尽皆下去吩咐命令，以及做好撤退的准备。
撤退可不是简单的往后走就行了，首先就是各类的军马粮草，以及大批人马离开产生的动静，都得一一安排好。
万一引起了敌军的注意，他们出了城后，面对蛮夷几十万的铁骑冲杀，没人有信心抵抗。
雁门城内部，随着撤退的命令开始执行，城门上的各类大旗不动，吸引注意，又根据木头，或者稻草人安排在上面，掩人耳目。
而下面的敌军大帐，吐谷浑和吐蕃的主要将领也在其内，推杯交盏，观赏着歌舞。
松赞干布皱着浓眉，向旁边的慕容庭敬酒道：“可汗，今日我等将士浴血奋战，敌军仍是顽强抵抗，不知以可汗之意，当是如何？”
慕容庭盯着场中那最婀娜多姿的舞女目光收回，豪气道：“赞普莫慌，我等只是甚少接触这种攻城战，今天熟悉了一日，明天，自然能够一举拿下。”
说完，朝着场中那看中的女子招了招手，微醺笑着：“过来。”
那舞女千娇百媚，似是早就注意到了雄伟勃发的慕容可汗，娇笑的轻舞着脚步走了过来。
慕容庭一拉，把美人拉入怀抱....
松赞干布见他如此，无奈不语，确实，慕容庭说的没错，他们是因为对攻城战不擅长，才迟迟不能攻下。
为了心中大计，只能等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