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什么情况？”
左青立刻正色汇报更多的细节：
“事件发生在锦绣庄园，一个私人酒会上，一只至少无量境的神秘对平民发起袭击。
初步统计死亡二十七人，伤者更多，并且还有许多伤者情况不容乐观，死亡人数应该还会增加。
李氏集团的董事长李坚白当场死亡，被腰斩。
并且，那只神秘在沈青竹到达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纠缠，直接逃走了。”
“至少是无量境？”叶梵眉头紧锁。
这种级别的神秘在城市内制造如此惨案，影响极其恶劣。
“问题就在这里。”左青语气带着疑惑，“根据沈青竹的报告，那神秘发现他之后，表现得很异常。
没有攻击，反而像是……认识他，并且立刻逃跑了，速度极快，沈青竹没能追上。”
“认识守夜人？”叶梵也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蹊跷了。
神秘大多遵循着某种本能或既定规则行动，拥有较高智慧且能识别特定守夜人并主动规避的，极为罕见。
“还有更奇怪的，”左青调出沈青竹报告的附件照片。
“这是现场残留的痕迹和部分尸体伤口分析。
那怪物用的是双刀，风格狠辣精准，几乎都是一击毙命。
但它的攻击目标似乎有选择性，优先攻击佩戴李氏集团徽章的人。李坚白死得最惨。”
叶梵看着照片上惨烈的景象，沉默片刻。
“你的意思是，这次袭击可能不是随机事件，而是有预谋的？针对李氏集团？”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左青点头，“而且，那怪物对沈青竹的反应太反常了。
沈青竹刚调动精神力，它立刻就逃，没有丝毫恋战。这不符合‘神秘’通常的行为模式。”
一直没说话的李铭此时插了一句：“听起来像是被人操控的，或者本身就有明确目的。”
叶梵和左青同时看向他。
李铭摊了摊手：“看我干嘛？合理推测。说不定是哪个仇家买凶……买‘神秘’杀人呢？
所以说大夏安保要加强啊，老叶!”
叶梵一脑门黑线，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他很想反驳李铭一句，但是对方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让叶梵根本无处下手，只好有些憋闷的转头继续和左青交流。
“临江市的善后工作怎么样了？”
“当地警方和我们的后勤小队已经接管了现场。
消息暂时被封锁，但对外的说法是燃气爆炸引发的惨案。”左青回答。
“沈青竹还在当地协助调查。他判断那怪物具备飞行能力，逃离方向是城郊的废弃工业区。
但我们的人赶过去后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了。”
叶梵揉了揉眉心，一件接一件的麻烦事。
“让沈青竹继续跟进，重点查一下李氏集团的背景，尤其是近期的商业活动和潜在的矛盾。
还有，那个怪物的来历，看看档案库里有无线索。”
“明白。”左青记下指令，然后目光又转向叶梵，以及他旁边老神在在的李铭。
显然还在等叶梵之前没说完的话。
叶梵知道躲不过去，他看了一眼李铭，对方给了他一个“你随意”的眼神。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对左青说道：“还有一件事……关于我们之前讨论的，守夜人人手不足的问题。”
左青点头，等着下文。
“李铭……他愿意提供一批……援助力量，协助我们处理各地的神秘事件，分担守夜人的压力。”
左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欣喜：
“这是好事啊，司令，我们确实太缺人了。
不知……李铭打算援助多少人？实力如何？需要我们如何配合接洽？”
他以为最多是几十或者上百人的精英小队。
左青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曾经见过的装备着厚重铠甲、行动间带着铁血气息的高大战士。
他早就对那些人，以及他们身上的装备和那套简洁高效的战术体系充满兴趣。
如果能有机会近距离交流，甚至将他们的一部分吸纳进守夜人，对整体战斗力的提升将是巨大的。
叶梵喉咙有些发干，他几乎能想象到左青接下来的反应。
他硬着头皮咬牙说道：“第一批……十万人。”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
左青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叶梵说错了。
“多……多少？司令，您是说……十个人？”他试图纠正这个听起来就荒谬的数字。
“十万。”叶梵重复了一遍，声音清晰，“第一批，十万人。李铭说的。”
左青猛地扭头看向李铭，眼神里仿佛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问号。
十万？这是个什么概念？
把目前全大夏所有能调动的守夜人、预备役、文职人员全加起来，再翻十倍，也凑不出这个数！
而且，对抗神秘不是普通人能参与的，这十万人……
李铭对上左青震惊的目光，平静地补充道：
“基础实力至少‘盏’境之上，装备制式武器，服从命令，擅长协同作战和区域清扫。后续视情况还可以增加。”
十万个？还至少盏境？带着制式装备？后续看情况再增加？
左青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缺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叶梵刚才的脸色那么难看了。
这叫个屁的援助啊！
“这……这……”
左青“这”了半天，才勉强组织起语言。
“人是不是太多了点？而且，这么大的调动，安置、后勤、指挥体系……”
“这些不用你们操心。”李铭打断他，“我会派人负责对接。
他们可以驻扎在固定的营地，或者分散到各城市外围的预设地点，需要时快速响应。
他们效率也高。以后你们守夜人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李铭甚至还笑着补充道：“或者，收拾收拾残局什么的，也挺好。”
这话让左青脸色猛地一黑。
他看向叶梵，叶梵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李铭说的是真的。
巨大的冲击过后，左青作为守夜人副总司令的专业素养开始压过震惊。
他迅速思考着这十万“援军”可能带来的影响和需要解决的问题。
安全问题、保密问题、与现有守夜人体系的磨合问题……千头万绪。
“我……我们需要立刻召开高层会议。”左青声音有些沙哑，“这件事太大了。”
“可以。”叶梵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先去安排会议，我稍后就到。”
左青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再耽搁，转身快步离开。
走廊里又只剩下叶梵和李铭两人。
叶梵看着左青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接受，是这事……实在太吓人了。”
李铭无所谓地笑了笑：“习惯就好。走吧，不是要开会吗？我也听听，顺便让我的人过来。”
叶梵看着李铭一副“我去旁听个例会”的轻松模样，嘴角抽搐了一下，最终还是带头向会议室走去。
……
与此同时，临江市，寒山孤儿院。
沈青竹站在院门口，看着远处天际泛起的鱼肚白。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乌泉安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手里拿着沈青竹的外套。
“青竹哥哥，院长爷爷醒了，在找你。”乌泉低声说。
沈青竹“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他还在回想昨夜那怪物逃离时怪异的行为。
过了一会，他转过身，接过乌泉递来的外套穿上。
“我进去看看院长。”沈青竹说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乌泉的脸。
乌泉点了点头，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深处的复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