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陆凡准时来到了名叫碧海云亭的餐厅。
一般叫这种名字的餐厅都是高档餐厅，专门给有钱人谈事情用的。
中国人的饭桌文化根深蒂固，大事小事基本都在饭桌上谈。
这种餐厅就是既抓住了国人的文化习俗，又把握住了有钱人喜欢‘上档次’的心理。
陆凡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包房，发现有的人来的，有的人还没来。来的人就是身份稍微低那么一点的，没来的人就是地位稍微高那么一点的。
当然差距也没那么大，毕竟大家都是只混圈子的，又不是什么上下级。
后来的人也没迟到，都是踩点来的。
趁着饭桌上菜的功夫，孙莉作为中间人，帮着互相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陈飞陈总经理，是果冻公司C1项目的负责人，你也可以把他当成C1的经纪人。”孙莉向陆凡介绍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
这人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年龄不是很大，却给人一种很沉稳的感觉。
而后孙莉又向对方介绍了陆凡，“这位就是陆凡，现在是自由人身份。”
“陈总你好。”
“陆凡同学你好。”
两人互相简单问候了一下，等饭菜都上齐了之后，才正式进入主题。
“孙导已经向我转转达过你的意思，你是想以自由人的身份跟果冻娱乐签个临时合约，加入到C1组合后续的活动当中对吧？”陈飞问道。
陆凡笑了一下。
对方在玩文字游戏。
这件事实际上是果冻娱乐需要他，而不是他主动想要找果冻娱乐。
但合作嘛，没必要闹得那么僵，只要最后自己该有的权益不变，其他的都好说。
“你这么说也没错。”陆凡说道。
陈飞直接拿出了一份文件，说道，“嗯，既然你也认同，咱们都是有效率的人。你看下合同内容，合适的话就直接签了吧。”
“陈总准备的果然充分。”
一边说着，陆凡打开了合同，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可是他越看越不对劲，最后干脆没看完，直接把合同扣上，说道，“这是果冻娱乐的意思对吗？”
“陆凡同学是对合同哪里不满吗？可以提出来，大家商量商量。”陈飞说道。
陆凡说道，“临时合同的内容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相信你们跟C1其他成员签的合同应该也不是这样的。因为这分明就是签约艺人的正式合同。连C1其他成员都只需要配合参加一定次数的商演和广告，而到我这里去连签约期间的原创作品版权都要拿走，我实在搞不懂贵公司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以原创作品见长，加入C1之后肯定会需要你提供一定量的原创作品。如果这个作品不在我们果冻娱乐的话，后续对接可能会没那么顺滑。合同上这么写，也只是为了消除不必要的麻烦。”陈飞一脸淡定的说道。
陆凡反问道，“说的的确挺有道理，但……你们想要歌曲版权的话，难道不应该用买的吗？”
“公司给你们提供资源让你们赚钱，却还要从你手里买歌，没有这种道理吧。”陈飞丝毫没有让步的打算。
“希望陈总弄清楚一家事情，不论是C1还是其他艺人，都是在用自己的劳动帮公司创造了价值的同时赚取了相应的报酬。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不是谁在施舍谁，请你搞清楚这一点。”陆凡说的也很不客气，完全没给对方留面子。
陈飞表情没有变化，淡淡的问道，“没有公司提供资源，你们这些艺人凭什么赚钱？”
“没有艺人给你们打工，你们凭什么赚钱？”陆凡反问。
“少你一个艺人，还有无数个艺人等着签约。”
“少你一家公司，还有无数家公司等着签我。”
“…………”
陈飞沉默了一下，而后突然笑了起来，拿出一份新的合同，说道，“我只是听说了你对谁都不客气，刚刚想见识一下，抱歉，让你见笑了。这才是我真正打算跟你签的合同，请你过目。”
陆凡从容的接过新的合同开始看了起来。
他当然不会相信对方说的鬼话，如果自己一开始就认怂了，合同肯定就将计就计的签了。
这帮做生意的人心都黑着呢。
而且这份合同其实也不怎么样，完全没有达到陆凡的心理预期。
随即他把合同扣上，说道，“我给大家讲一则寓言吧。有一个屋子，里面有很多人，其中一个嫌光线太暗了，就提议开个窗户吧。但其他人都觉得保持原状很好，不想开窗子。然后那个人就主张把整个屋子都拆掉，这个时候原本不同意开窗的人就都跑过来劝他，叫他开个窗子吧，于是屋子就成功的开了一扇窗户。”
寓言讲完，包房里陷入了沉默，有人在思考，有的人已经明白了陆凡在说什么。
这个人就是陈飞。
过了一会儿，陆凡直接点明了陈飞的想法。
“你无非就是先拿一个严苛的合约出来，等我拒绝之后再拿一个稍微次一点的合约，让我在心理上更加容易接受。这是一个好的方法，但很可惜，我的目标十分明确，所以这招对我没什么效果。我再强调一遍，我只签临时合约，是因为我不想给节目组添麻烦，让C1刚成团就缺一个人。我能做的就仅仅是配合C1集体演出的时候露面，剩下的一切免谈。希望陈总能明白你我双方的关系，是C1需要我，而不是我求着要加入C1。”
一番毫不掩饰的实话，让陈飞的脸色再难轻松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承认小看你了，公司的确挺欣赏你想要把你签过来。”
“所以有这种想法可以大大方方的谈，没必要用手段，不是吗？”
陆凡淡淡的说道，“不过看来我们的确没什么缘分，只能跟签一个临时合约了。不过问题也不大，因为我现在是以自由人的身份签的合约，跟星耀娱乐没有任何关系。星耀娱乐没能如约提供艺人加入C1进行商业活动，他们依旧存在违约的行为，贵公司大可继续追究对方违约。只是事后………我要500万。”
听到这话，孙莉才终于明白陆凡的目的。
这是要杀人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