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坐在马桶上手捂着肚子，小腹隐约又痛了一点，刚换好的衣服也不小心弄脏了。
迟迟未来的姨妈终于马不停蹄的来鞭笞她。
简直是雪上加霜。
听到急切的敲门声，沈蕴生无可恋的回应着：“我没事，一会就出去了。”
隔着门，声音气恼的传来:“你最好真的没事！”
没办法，沈蕴草草收拾一番，打开门对上一张微沉的脸。
四目相对。
“嘿嘿。”沈蕴干笑两声。
周望凉凉的盯着她。
沈蕴头皮发麻：“你挡我路了。”
周望气息不稳，偏过身子，就瞧见人溜了过去，抬脚跟上。
沈蕴不过是去衣帽间拿下衣服，见他跟着尾巴似的跟了过来。
“你要出去？”周望看她拿在手上的裙子，语调一凝。
沈蕴嗯了一声，打开抽屉多拿了几个一次性小衣物，以防万一又被弄脏。
她要去买必备品，不买不行。
和园旁边就有超市，叫外卖没有自己去买来的快。
想了想解释道：“我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买什么？我去。”周望话一出口便意识到是什么了，女孩子能有什么急匆匆跑卫生间，又要急匆匆换衣服出去买东西的。
他顿了顿，轻声说：“你在家休息，我去给你买。”
沈蕴狐疑的瞧他：“你知道是什么？”
“知道。”他学过生理常识。
“我还是自己……”
“行啊，出去了直接回医院。”
沈蕴见他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逗她的神色，自觉闭上嘴巴，默默把要穿的衣服挂回去。
“我要安睡裤，还要棉面的，日用夜用也要，牌子是……”
周望：？
词汇有些陌生，超出他的理解范围，声音低了些：“发信息给我。”
沈蕴憋着笑：“好。”
周望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我很快回来。”
“嗯。”
等周望离开，沈蕴找到自己的手机，发了几条信息过去。
这会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着怕弄脏其他地方，站着肚子又疼，干脆靠着沙发蹲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月经这个东西，真的好奇怪，一旦发现后疼痛感直线上升。
随手滑动手机，也没什么想看的，转移下注意力，点进退出，再点进再退出，没两下，整个人开始浮躁起来。
果然，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
等周望提一包东西回家的时候，没在客厅看见人，又去往卧室找，卧室没开灯，试探喊了声：“蕴蕴？”
房间寂静，没一点声音。
此刻，沙发一角缓缓伸出一只手，弱弱的声音应了声：“这里。”
幼猫似的声音很弱，周望还是捕捉到了，慌乱的心被抚平，急促往声音来源去。
只见人扶着沙发缓缓站起来，手摸着肚子难受的模样。
周望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沙发上，手扶着她胳膊:“很疼吗？”
沈蕴不想说话，推开他的手，弯着腰从袋子里挑到自己需要的，拿起来就往卫生间走，走着走着，似乎觉得没回答很不礼貌，扭头回了一句:“还好。”
周望脸色一黑，不如不说话。
见人关上门，认命的从袋子里找到一包红糖姜茶，走到厨房烧水冲泡。
在超市里，他按照信息上的物品一一买好，又上网搜了下注意事项，说红糖姜茶有助于缓解精神紧张等。
沈蕴想赖在马桶上不出去。
但是，听着啪啪直响的拍门声，她怕门被周望卸了。
周望左等右等，等的茶都不烫了也没见人出来，只好再冲一杯。
门开了一条缝。
小腹疼的厉害，疼的沈蕴面色苍白唇色变淡，身体一阵发冷。
周望眸光一缩，见她弯腰捂着肚子，惨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无：“蕴蕴，我们去医院。”
他到医院那会，她已经睡着了，脸色远远没有这会难看。
沈蕴一听去医院，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嘟囔声:“不去！”
痛过这个劲就好了，痛不死人。
周望紧抿了下唇，转身走了。
沈蕴余光瞥见人没了影，懊恼的怪自己语气太冲人，她现在这副狼狈样子不是周望造成的，反而是他担心自己提议去医院。
不识好人心！
暗骂了自己一通后，沈蕴鼻子一酸，又觉得莫名的委屈，脚步虚浮的跟了过去。
没走几步，疼的她想死的心都有了，靠着最近的墙面抱着肚子蹲了下去，倒着抽气。
这种疼，叫也叫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只能咬牙闷声咽下去，毫无间歇不留余地的折磨人。
沈蕴觉得冷，感官被无限放大，后背的墙面如同冰柱般刺骨。
周望目不斜视的端着茶走进卧室，开了灯后，急步走出来面色阴沉的将缩成一团的人抱起来。
“我不去医院！”！沈蕴下意识低喃了一声。
周望咬着牙：“不去，就算你求我也不带你去！”
沈蕴放心了，眼睛也不想睁开。
周望就不明白了，医院里能有什么值得她排斥的地方，明明人痛的不行，偏生倔着劲死抗。
将人放在床上，伸手捋了下头发，发现一额头的虚汗，顿时，他脸色又难看了。
胸膛气的起伏不定，磨了磨牙，周望努力平息怒火，缓了会才开口：“喝点红糖姜茶好不好？”
沈蕴迷迷糊糊的，费力的虚眯着眼，清俊的容颜浮现在眼前，强挺起精神抬了抬胳膊:“我没劲。”
周望见状连忙扶着她坐起来，端着杯子递到她嘴边:“小口抿下，试试还烫吗？”
唇有些发干，沈蕴就着杯子小口尝了下，不是很烫，有心想自己拿杯子喝，却发现手指无力。
“我这里有止疼药，要喝吗？”家里有小药箱，一般的药都会备点。
沈蕴点头，拧着眉靠在床头柜上。
周望见她疼的厉害，药事先预备好了，单手扣出一粒喂她：“张嘴。”
沈蕴喝了药后，红糖姜茶也只喝一半，怎么都喝不下去了。
甚至想呕吐，难受的要命。
周望也不勉强，放好杯子再次坐在床边，盯着她不言不语，心里干着急。
沈蕴躺好后背着他睡，被子里面的腿蜷缩一起，如同在腹中的胎儿一般。
喝药后并没缓解多少，或者说药效时间没到，该疼还是疼。
“好点了吗？”
知道周望没走，不想让他担心，装作自己睡着了，但疼痛使她装不下去，听到声音，她不再忍耐，翻来覆去的扭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