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魏言。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真想趁着这次的机会直接弄死他。
只可惜，理智告诉我，现在弄死魏言，代价太大了。
即便是廖梦雪恐怕都未必能保得住我。
那种想做又不能做的感觉，让我憋屈又压抑，手上的力气又忍不住增大了几分。
魏言疼得脸色发白，头上的冷汗唰唰地往下流，看向我的眼神中却带着明显的嘲讽之意。
“陈崇，有时候我觉得你小子也挺可笑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一再伤害，你站在一边只是当个缩头乌龟，如今看大局已定，你来充什么大头鬼？”
我强忍着怒意，站起来一脚将魏言踹翻，冷声道：“魏言，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冲着站在身后的宋江伸出手。
宋江立马给我的手上递了一把匕首，犹豫了一下还忍不住小声提醒了我一句。
“陈崇，你千万别冲动啊。”
我没有理会，再度蹲下身子，满脸关切的凑近魏言。
“言哥，你这体内中弹应该很疼吧？
要不要，我帮帮你？”
魏言死死盯着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陈崇，你想干什么！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乱来……”
我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血流的更快。
魏言疼得两眼一翻，几乎快要晕死过去了。
直到魏言晕死过去，周围的血腥味，已经格外的浓郁。
乔四海原本还在一边往远处爬一边惨叫，如今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之后，吓得躲在一边捂嘴浑身哆嗦，那是半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宋江看我站起来，担忧地嘀咕了一句：“这家伙该不会死了吧？”
“没有，虽然没死，不过应该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边还有一个，又该怎么处理呢？”
乔四海看着我浑身是血的朝着他逼近，一边努力往后拖动，一边哆嗦着开口道：“陈崇，你别过来！
我今天就是来滥竽充数的，这件事跟我没关系，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我一边走一边把玩着手里染血的刀。
“乔四海，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怎么就是学不乖？
我一次次的放过你，是不是在你眼里，就是不敢动你？”
乔四海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梗着脖子咬牙道：“难道不是吗？
你要是敢动我，黄万发不会放过你的！
你一定会比我……”
没等他的话说完，我直接给他来了一个手动消音。
乔四海捂着不断往外冒血的嘴，眼神中的恐惧之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乔四海啊，虽然我承诺过给你留一条命，但既然你怎么都学不乖，总想着出来给我找麻烦，那就干脆，以后永远躺在床上等着属于你的审判吧。”
我后退一步，惨叫声在身后凄厉地传来。
犹豫了一下，我朝着顾嫣然走去。
此刻顾嫣然就呆坐在地上，任由吴念可搂着她，就好像一个易碎的娃娃。
“嫣然，你没事吧？
这一切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
原本毫无反应的顾嫣然，似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抬头看着我，喃喃问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妈死之前，就是将这件事告诉了佛佬，他今天才会出现，才会愧疚忏悔？”
顿了顿，又冷笑道：“一个恶魔的愧疚和忏悔，能有几分诚意？
他对我造成的伤害，这辈子都没办法抹去。
如今，那么多人都知道了真相，我以后……”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根据之前大胡子给我的资料，顾在兮和佛佬确实有一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是一个儿子，一出生就被顾家老爷子给丢弃了，根本就不是顾嫣然。
顾在兮之所以跟佛佬说顾嫣然是他的孩子，也不过是想给顾嫣然多一层保护。
只不过最后好像事情并没有如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如果她知道，是不是会后悔做的这一切。
罪恶最终全部都压在了顾嫣然一个人的身上，这样的绝境，换做是我，都不一定能够撑得过去，更何况顾嫣然只是一个女人。
看着面前无措又绝望的顾嫣然，我的心都在隐隐作痛，那种压抑，我或许只能感受到万分之一，就已经让我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顾嫣然似乎也没真的期待从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咬牙站起来之后，推开吴念可的搀扶。
一步步走到灵堂前，看着那张照片，眼泪夺眶而出。
“妈，这个结局，你让我怎么承受？
我明白你的想法，可我宁愿这个秘密你一辈子藏在肚子里，我宁愿，你还活着啊。”
声音哽咽带着几分委屈，跪在那里就好像一个已经快要承受不住风雨的小花。
“你妈有她自己的难言之隐，如今你看到的听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相。
顾嫣然，这一关很难，但是能不能咬牙挺过去，只能看你自己怎么想。”
我说完之后，就安静地站在一边，没有走，也没再多说什么。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从门外传来。
一帮穿着黑衣的壮汉冲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鲨鱼，他进来之后看了一眼周围，神情复杂地跟我短暂对视之后，吩咐手下先把魏言带走送医院。
“陈崇，你这么对言哥，就等着他醒来之后承受他的怒火吧！”
“助理，给殡仪馆打电话，让他们来收拾一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嫣然开口了。
她的语气中淡漠而冷静，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助理是个戴眼镜的女孩，早就在一边吓傻了，愣怔了半天，反应过来之后，匆匆地跑走了。
等殡仪馆重新被打扫好之后，顾嫣然看着我开口道：“今天他们来闹过，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你也回去吧，我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好好的想想。”
我想要说什么，看着顾嫣然坚定又决绝的模样，最终只能点头离开。
吴念可让我先走，自己朝着顾嫣然走去。
我出了殡仪馆，深吸了一口空气，带着凉意的风吹在脸上，让我头脑终于清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