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关上，南汐听着门外两人脚步声渐行渐远，才开了口：“雨蝶，我想见我的主治医生。”
燕雨蝶紧张地看着南汐，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南汐解释道：“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有话想和主治医生聊。”
燕雨蝶没多问，眼神示意南汐等着，现在晚上八点，她得先看看主治医生在没在值班。
出门后，燕雨蝶从护士站一路问到医生值班室。
医生正在加班写病例，听完燕雨蝶的叙述，找到南汐的病例起身。
到病房，看一眼南汐仍旧透白的脸色，医生仔细检查输液及伤口，职责所在地交代：“伤口恢复期间忌辛辣，烟酒，饮食要清淡……有哪里不舒服，及时按铃呼叫。”
南汐谨遵医嘱，一一点头，终于等医生说完，有机会开口：“我的检查报告……我怀孕了吗？”
她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记得的话，是梦还是事实，心里七上八下的。
“是。”医生低头，将病例翻到南汐血检报告一页，再次确认：“等明天上班时间，你可以预约再做个腹部b超。”
“……”南汐瞳孔骤缩。
不是梦。
她真的怀孕了。
她和傅凌云的孩子，是他期望的结果。
燕雨蝶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大步走到医生旁边，瞪圆了眼看血检报告，hcG远高于标准值。
“汐宝……”燕雨蝶看向同她一样讶然无措的南汐，闭了嘴。
足足五分钟，要不是医生想到南汐在手术室的心电图以及血压波动，是不会不言不语等这么久的。
南汐五分钟根本想不明白，问道：“今天和我一起来的男士知道吗？”
医生回想道：“手术前和他确认过方案，手术后他没来找我。我准备明天查房时再和他说，顺便通知你做b超。”
“我怀孕的事，能麻烦您先别和他说吗？”南汐知道这个要求挺无理的，但这么多事凑在一起，她不知道要不要这个孩子。
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不留，那就没必要让傅凌云知道，空欢喜一场。
医生皱眉：“这不符合医院规定，也有愧于我这身衣服……”
“就一天，麻烦您给我明天一天时间。”南汐手臂撑在床上，拉扯的伤口撕裂的痛，请求道：“过了明天，您随时可以说。”
燕雨蝶快步走到南汐床边，拿来另一只枕头垫在她后背。
南汐疼痛缓解了些。
想到医生在手术室那番话，知道他是个敏感又心软的。
南汐一双眼泛红，掏心掏肺道：“我是孩子的妈妈，没有人比我更爱我的孩子，更不会冒冒失失决定孩子的生死。我刚从鬼门关回来，想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再做决定。”
南汐最后一句话，多少吓到医生了，他怕南汐想不开。
医生抽出血检报告，放在南汐床尾：“你首先是你自己，不要想不开。”
说完，他离开了。
燕雨蝶拿来血检报告放南汐手里。
南汐垂眸，目光落在报告上，打着点滴的手轻轻抚摸着肚子，小声呢喃道：“我该说你来得真不是时候，还是真是时候呢？”
“咚咚咚”三声，病房门被敲响。
护士先是探头，没听到回应，才提着一家私房打包盒轻脚进来：“有位姓裴的先生，给您点的外卖到了。”
南汐和燕雨蝶对视一眼。
燕雨蝶明白，走过去拿粥，南汐道谢：“麻烦你了。”
护士礼貌笑笑：“您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分内该做的。”
转身后，羡慕又欢喜地走了。
南汐没什么胃口，加上外面的粥都太粘稠，她不爱喝。
但心意她很感激，拿起手机给裴景明发消息。
南汐：【谢谢你景明哥，让你费心了。】
裴景明今天听南汐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你和我这么客套，我会心情不好到今晚失眠。】
南汐发了个委屈的表情：【我不说了，你到家了快点休息。粥已经到了，我一定好好喝。】
裴景明刚进家门，一大家子人等着，他得好好解释一番，今天为什么迟到，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结果爸妈看到他身上脏兮兮的，像打过架一样，画风一下转成了慈母慈父。
裴景明温温笑着，抽空回南汐消息：【你现在只能喝粥，等你恢复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南汐：【那我有口福了。】
裴景明：【你能赏脸，给我机会为你洗手作羹汤，是我的荣幸。】
南汐笑笑，景明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和她开玩笑了，就没再回。
她放下手机，燕雨蝶将一勺粥送到了她嘴边：“这家粥粘稠度刚好，是你喜欢吃的。景明哥人真贴心。”
南汐嗯了一声，喝完一口粥，眉心沉了沉。
这味道，是加了芝麻油的独特香味，只有家里张嫂和傅凌云知道她这个口味和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