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被迫‘无缝衔接’的裴望渝不同,分手之后的程京南消失了好些天,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也没人能联系的上他。
一连三四天,程朝宁都找不到他人,急得上火,下巴冒了好几颗痘。
找不到程京南,程朝宁打算回家找程清林,可这爷孙俩就跟约好了似的,都不见人影。
站在花园,耳旁的手机里再次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程朝宁气得直跺脚。
程京南跟裴望渝分手这事儿可大可小,程朝宁虽说在中间掺和了些芝麻绿豆,但她心里还是有种挑拨离间的愧疚感。
尤其是那晚她见到裴望渝哭肿了的眼睛,她不信,裴望渝会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如果两人是因为她的原因分手,她这个千古罪名这辈子都别想洗清了。
退一步说,她要是跟陆昱舟美好收官,她这辈子的幸福,会一直伴随对亲哥的愧疚。
能找程京南的法子就那么些,程京南要不想被人找到,她就是掘地三尺,也发现不了一点踪迹。
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她给陆昱舟打了个电话,让陆昱舟帮忙,从当晚程京南离开的轨迹上,看能不能找到人。
听完带着哭腔的诉求,陆昱舟沉默了一会儿,他大概猜得到黏人精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态。
挂电话前,他多了一句嘴,“你哥跟裴望渝分手是必然,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那毕竟是亲哥。
程朝宁还是想先见到人。
电话是中午打的,消息是傍晚出的。
陆昱舟说程京南具体的位置不知道,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简家。
简家...
听到这话,程朝宁拧了下眉,回了句知道了便要挂电话。
“朝宁。”陆昱舟赶在她挂电话之前叫住了她,“后天我去接你,我哥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不用了。”程朝宁声音丧丧的,“我哥到现在还不见人,我没心情。”
陆昱舟明白,其实程朝宁夹在中间很不好受,人不是冷冰冰的机器,所以程朝宁做不到置身事外,她也不是故意要掺和裴望渝跟陆彦翀还有程京南之间感情的事。
只是,心思单纯的干净女孩,总想着可以很好平衡其中的关系,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
陆昱舟胸口一阵发闷,他瞥了眼桌面上另一部手机,沉默几秒后,他说:“你哥在之前裴望渝住的那套房子里,但在我哥跟裴望渝没和好之前,你可能没法见他。”
话音落下,程朝宁原本死水一般的眸子,瞬间变得火光冲天,“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彦翀哥关了我哥?他凭什么这么做!”
听得出的火药味。
陆昱舟很是平静,“不是我哥关的他,是你爷爷。”
“是...”
程朝宁将将发出一个音调,后面半晌都没了动静。
陆昱舟猜到她可能意识到了什么,也不说话,安静地等着她再次发问。
“所以...望渝跟我哥分手,当真是因为我爷爷,那彦翀哥呢,这中间有没有他的推波助澜。”
知道她聪明,陆昱舟一点也不意外,“有。”
“那我呢?”程朝宁又问,“助燃剂还是让我哥妥协的筹码?”
陆昱舟没有马上应声。
程朝宁却在他的沉默里听懂了答案,“我想见我哥,你能帮帮我吗?”
陆昱舟还是没说话,因为他做不了主。
“我哥突然被分手,接着被软禁,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真的很残忍。”
程朝宁声音哽咽明显,“虽然软禁我哥是我爷爷的主意,可你我心里都清楚,我爷爷是因为忌惮谁才这么做的,我知道彦翀哥在担心什么,但他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份上,我不会去劝我哥,也不会去动摇望渝,不会出现他担心的所有情况,你能帮我去说说情,让我见我哥一面,成吗?”
其实不然,关着程京南实在是程清林的无奈之举,他其实也有另外的选择,但他不选,连带着之前的话也不承认,程清林没办法,只能让他想清楚了再出来。
地方是他自己选的,有本事的就关他一辈子。
程朝宁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小区就察觉到了不同,屁大点的地方,到处都是保镖。
从单元门口一直到楼上,一半程清林的人,一半陆彦翀的人。
怒气混合憋屈,程朝宁红着眼睛敲响了房门。
以为会看到胡子拉碴,颓丧不堪的亲哥,程朝宁都做好的心里准备,然门一开,里面的穿着衬衣长裤的男人,嘴上叼着一根烟,微微眯着眼,身上还套了件围裙,除了眼窝青了些,看不出半分难过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来了?”
兄妹俩异口同声,如出一辙的皱眉表情。
程京南戴着的橡胶手套上还在滴水,上下扫了眼要哭不哭的妹妹,“你提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程朝宁长吸气,手上的口袋分给程京南,用脚把地上的酒勾进屋里,“本来想来送安慰,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也不知道她买了些什么,那口袋砸到他怀里,重的他往后退了一步。
程朝宁放下东西,打量起屋里。
干净的有些不太正常。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一个人住了半个月,还能一尘不染到这个份上?
“老头让你来的?”
程京南摘了手套,扔了瓶水给程朝宁。
程朝宁拧开喝了一口,“你刚刚干什么呢?还戴个手套。”
程京南心里有怀疑,程朝宁没有正面回答,他有了几分猜想,“找了那小子?”
程朝宁怔了怔,“哥,爷爷跟你提了什么条件,你宁愿待在这儿也不愿意点头?”
程京南眸色微变,一双长腿交叉着靠着餐桌边缘,“我的事你少操心,更别插手,当好你的米虫,谈好你的恋爱 ,过好你的日子。”
“那你...”
“说了少操心,听不懂?”
程京南说着,走到客厅,拿起桌上的烟盒,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顺势在沙发上坐下,两只手肘撑着膝盖,袖子挽到臂弯处,露出精壮的小臂线条。
“哥。”程朝宁看着他淡然的弹着烟灰,喉咙一阵发紧,“小舟说,彦翀哥跟望渝和好之前,你都不能出去,除非你答应爷爷的条件,你打算在这住多久?”
话音未落,程京南机械的动作微微顿了下,眼帘遮住了眼底了叫嚣的难过,等压制住那抹痛色,他掀眸朝程朝宁看了过去。
“你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