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9章 我输了，自愿的
回到小院后，见江南坐在树下，手里端着茶杯发呆。
鹿鸣想了想，悄悄靠近，扮鬼脸逗她笑。
江南脸上带笑，超嫌弃的将他推开。
“干嘛啊！丑死了！”
“可算笑了。”
“什么嘛！我没难过，只是在想事情。”
鹿鸣抢过江南手中的茶杯，饮了一口，说道：“什么事让我的乖徒儿这么费尽脑汁？说出来让为师也想想。”
对于鹿鸣抢了她喝过的茶，江南毫不在意，可以说早已习惯。托腮看向从瀑布淌下的水，过了一会才说道：“师尊，您说，一个位面有可能诞生两个天道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那时好像和妹妹对视了，所以在想她会不会跟我一样。”
“你父母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生下的孩子都被选中。”
“也对，看来是我想多了。”
“也不算。”
“嗯？”江南扭头看向鹿鸣，实在没懂他的意思。
“那孩子也算是特殊吧。”
江南瞪大双眼，用手撑住桌子，站起身。
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也和自己一样，成为异类被排挤，刚要开口询问该怎么办。
鹿鸣双手搭着江南肩膀，把她重新按回到凳子上坐好。
“这么激动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您说。”
“她也被选择了，但是不多，撑死比普通人聪明点，运气好点，也就这样了。”
听到这些，江南紧绷的精神才算放松。
“那就好。”
“放心了？”
“嗯，得知我妹妹不会被您拐过来，我当然放心了。”
“你这孩子的嘴，怎么就是不饶人呢！”
江南只是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扭头看向门外，一片寂静，没有身影再次从她的门前经过。
“好安静。”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我。』
鹿鸣用鹿身子挡住江南的视线，提议道：“为师带你去山上玩吧！怎么样？”
江南嘴上说着：“已经去了无数遍了，有什么好玩的。”
身体却很诚实的坐上鹿背，由着他带自己去任何地方。
『有师尊在，也算不上寂寞吧。』
师徒俩嬉闹到山顶，江南看着树立在正中的塔，说出她每次到这里都会提出的问题：“这里面有什么？”
鹿鸣的回答依旧是那句：“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切，神秘兮兮的。】
“老师您等着，我现在就冲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洛时予说着，向塔的方向冲去，一头撞到看不见的墙体。
“哎呦～”一声，捂着发红的额头蹲下。
“不让进就不让进呗，破幻境！这里有墙也不知道提醒我一声。”
洛时予的话音刚落，幻境像是报复似的，画面飞速跳转。
“卧槽？真有脾气啊？”
画面跳转更加迅速。
洛时予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弯腰说道：“幻境大爷，我错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生气了。”
此话说完，画面恢复正常，原来所在的山顶变成了江南的小院。
此时的师徒俩正在屋内下棋。
洛时予看向比上次还要茂盛的合欢树，喃喃自语道：“这是过了多久了？”
“师尊您怎么可以悔棋啊！一把年纪了总是这样！”
洛时予被江南的声音吸引，走向屋内。
“哎呦～为师老糊涂了，你就让让为师嘛！”
江南双手交叉在胸前，明显在闹脾气。
“没意思，不跟师尊玩了。”
“你看你又开始耍孩子脾气，偶尔成熟一点，让让为师这个老头子嘛！”
“凭啥？我又没错。”
“你就是和社会脱节太久了，完全不懂什么人情世故。”
江南看向窗外，不屑的“哦。”了一声。
『师尊每次耍赖皮，都会用一堆借口搪塞我。』
鹿鸣看着她无奈摇摇头。
他发现了江南的缺陷，长期的避世，孤立不合群，还有自己的过分溺爱，导致江南几乎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而且这种缺陷，越来越严重。
就在鹿鸣发愁该怎么办的时候，他面前浮现出一张卷轴。
鹿鸣灵光乍现，突然想到对策。
“南南啊。”
江南眉头微皱，嫌弃道：“干嘛？”
『莫名喊我，准没好事。』
“为师呢，要离开一段时间。”
“几个时辰？”
“短则半月，长则一月。”
江南脸上的不耐烦消失，换成错愕。
交叉在胸前的双臂缓缓放下，垂下眼眸，伸出的手不停摩擦棋奁lián里的棋子。
过了许久才说道：“我知道了。”
“你就不好奇为师要去哪儿吗？”
“师尊想说自然就说了，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
“是吗？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鹿鸣说罢，起身离开了她的小院。
江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目送鹿鸣离开，而是从棋奁中夹出一枚白棋，继续下那还未决出胜负的棋局。
洛时予坐上鹿鸣刚刚的位置，看着桌面上的棋局。
错综复杂，完全映射了江南的内心。
再落一子，白子便可胜出时，江南将手中的棋丢回棋奁中，起身伸了个懒腰。
洛时予不解的看向江南，他不明白。
【明明只差一步，老师为什么停手了？】
江南撩了下头发，释怀笑道：“没用的，我赢不了的，毕竟我没有师尊那么不要脸，贯会耍赖皮。”
『赢不了的，下多少次的结局都一样。』
【什么意思啊？】
洛时予的视线跟着江南移动，试图在她的行动中，看懂些什么。
直到她临睡前，摘下头上的发带，捧在手心看了许久，才听到下一句心声。
『这场博弈打一开始我就输了，还是我心甘情愿的。』
江南似乎想透了些什么，嘴唇勾起一抹笑，将发带绷在手腕，躺上床，没一会便甜甜睡去。
第二天一早，没有被鹿蹄踢开的门，也没有鹿鸣的吵闹声。
安静到连落花的声音都听得见。
江南并没有表现的太过落寞，去到庭院对着那棵合欢树打了个招呼后，徒步上了鹿鸣常常背她去的那座山。
明明可以飞上去，却要一步一个脚印，靠自己的本事走上去。
『坐在鹿背上太久，差点忘了，自己是长着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