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雪色战役——出征
这三天说是整理军备，其实我们三个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吃饭，睡觉，抓紧时间补充体力。毕竟我们上了雪山以后，几乎每天都和打仗似的。
终于到了出发这一天，我们跟着布万加站在点兵台上看下去，底下讨伐冰龙的队伍已列队整齐。最前面是鲁乌格带队，他身后不只是沙凡特，数百头野牛一头头膘肥身健，犄角打磨得比长矛都锋利，每头野牛旁边伏着一只冰齿虎，当然也不是都像沙凡特体型那么夸张，倒也是威风凛凛，凶猛异常。在野兽队后面图卢斯族，沃克族，库尼克族的战士分队站立，高大的威猛，瘦小的精神，一个个挺胸叠肚，气宇轩昂。
鲁乌格点视人员无误后向上呈报，“报族长，冰龙讨伐军，图卢斯族三百五十七人，沃克族三百零三人，库尼克族三百一十五人，共九百七十五人，全部到齐！另我训练的野兽，辎重野牛五百三十五头，探路冰齿虎三百二十三只，随军出征！”
布万加微微颔首，然后他手臂一挥，中气十足地喊道：“出发！”“是！”回应他的是如雷般的吼声，震耳欲聋。大军如同汹涌的洪流一般，浩浩荡荡地向着斯特鲁山脉进发。
我跟随着大军缓缓前行，走着走着，一阵雄壮而又悲凉的歌声突然传入我的耳中。我不禁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只见营地外，奥尔卡、莎莎、马加拉、莱里特、巴尔雷娜等一众留守人员正站得整整齐齐，放歌送行。
“千里之外，万峰之上；醉梦之间，热血激昂；
亮剑守护，吾族荣光；死战不退，魂归故乡；
剑锋所向，胜者为王；袍泽兄弟，无悔衷肠；
雪化青霜，血债血偿！”
歌曲雄壮，却又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空灵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诉说着无尽的豪情。我静静地聆听着，心中百感激荡，快步走到莱拉和法拉利中间，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什么都没有说，和着悲壮的歌声大步向前走去。
大军又在利库天井休整了两天过后继续开拔，疯癫的莉莉这次倒是没来捣乱，只是躲在岩石后面悄悄地看着讨伐大军。前面的路我越走越看得眼熟，忽然想起这就是相赫·菲克去讨伐斯卡萨的路，看来布万加是打算追随着前辈的脚步去完成未竟的事业。
走到山口处，前面突然出现阻拦，一条大汉手持图腾杖把大军拦住。“雀瑟！？”布万加一看认识，“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以为你都被冻死了！”雀瑟翻着布满红丝的眼睛，“呵呵，我是差点被冻死，我恨啊，你们没人来找我，我恨啊！”说完举起图腾就砸了过来。布万加用自己的图腾杖把他的图腾格开，左手掐着脖子把他举了起来，“我今天有正事，别来添乱，下山洗个澡去，你这身上黑乎乎的什么东西？”
莱拉也看得真切，抽剑上前将黑色噩梦斩碎。“族长，你举着我干什么？”雀瑟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没有了戾气和凶狠，反而透着清澈的愚蠢。布万加反应过来了，“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就是黑色噩梦？”莱拉点点头，“被它寄附的人不管能否保持原有的意识，无一例外都会陷入狂暴好斗的状态。”
布万加点了点头，把雀瑟放在地上，“赶快回营地喝杯马奶酒暖暖身子吧，蠢东西！”随后发布命令，“图卢斯族的战士在前，遇到所有人类全部强行控制，沃克族战士负责打晕，库尼克族战士负责捆绑！大家小心，我们从现在开始随时都可能接敌！”
法拉利捅了捅我，“法尔，你怎么看？”我向云雾缭绕的山顶看去，“看来那个家伙真的虚弱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些被寄附的战士都搞到了这里。不过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真正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果不出我所料，一开始只是碰到两三个，后面四五个，越往山上走碰到被寄附的战士越多，等来到一处山坡下面时，前面拦路的战士已有二十余人。布万加握拳头的手青筋暴跳，“竟被他们耽误了这许多工夫，众军，随我冲上去！”鲁乌格赶忙把他拦了下来，“族长，不要激动，在遇到斯卡萨前你不能轻易出手，你要好好保存体力。”随后一招手，“格雷西，你带支小队和十只冰齿虎先突破到山坡上面，看看情形如何，如果就这么几个我们就强行突破过去！”
“是！”格雷西接令后挑了十来个身手矫健的沃克族战士和十只虎向坡上狂奔而去，遇到被黑色噩梦寄附的战士也不纠缠，能躲就躲，能闪就闪，眨眼的时间已经快要登上山坡。格雷西冲得最快，还招手给后面的打气，“兄弟们，加把劲儿，就差一步了！”他刚一回头，只见比他先爬上去的几只虎被扔了下来，口鼻冒血，看着是活不成了。“啊！”格雷西大惊失色，急忙加快脚步想冲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听着一声“噜噜咿”的吼叫，十几只雪魈出现在山坡上面，每只都推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雪球，顺着山坡就推了下来。
格雷西一看不好，大喊着：“撤！快撤！”那还赶趟么，而且那些被黑色噩梦寄附的战士也不知道害怕，纷纷上来阻拦，不一会儿，格雷西小队和被寄附的战士就全军覆没。布万加看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推开鲁乌格，拎着图腾杖就冲了上去。雪魈们一看又有人上来了，连忙再次把提前准备好的雪球推了下去。布万加也是火大，舞动图腾杖，将面前的雪球纷纷击碎。
鲁乌格害怕布万加有失，赶紧招呼一声，“跟着族长，冲啊！”等大家冲上来的时候，布万加早已将山坡上的雪魈拍成一坨坨肉泥了。我来到这位怒气未消的族长身边，“前辈，这是一场战争，还请保持冷静。”布万加从鼻子喷出两股白气来，“好了，接下来大家要格外小心，在接触斯卡萨前我不想再看到任何牺牲了。”
突如其来的伤亡让大家心情有一些压抑，继续前进的过程中队伍安静了许多。我们三个也算与这个年轻的沃克族战士有些交往，没想到他从洞窟中逃出生天，却最终还是命丧雪魈之手，不由得各自唏嘘。
大军又爬升了一公里左右，天气骤然变化，狂风裹挟着暴雪，疯狂的袭向队伍，刮的人睁不开眼睛。布万加用手挡着风雪，抬眼四处望去，努力辨识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往东行进五里有个山洞，大军行至洞内，暂避风雪！”也就是布万加，这天气喊出命令来近千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顶风冒雪的又走了五里地，还真就把山洞找到了，大军连人带牛，轰隆隆的全都躲进了山洞。
鲁乌格传下令去点亮火把，大军暂歇。班图族战士尽管以体力闻名，这全副武装地在暴雪里走了这么远山地，也是一个个累得直不起身子。各自胡乱啃了几口干粮，全都互相倚靠着睡了过去。
瞌睡虫是传染的，不一会儿我也打起了哈欠，迷迷糊糊中梦到了敏泰递给我一沓画，头一张就是我们第一次在巴尔雷娜的帐篷看见那张，第二张斯卡萨喷出一口龙息，将我们的火全都压了下去，第三张完全被血浸透，我把画举起来对着光努力地看，隐约中看到法拉利的上半身已经在斯卡萨的嘴中，我和莱拉则被斯卡萨踩在脚下，奋力地举着，马上就要支撑不住……
“啊！”我猛然惊醒，抬头看看，大家还都睡得安稳。门口一人扶杖而立，看身形是布万加，“族长，你也不歇一会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