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前额叶手术
小莱父亲来接他，小六目送小莱离开，回来的途中，一个女孩披头散发地狂奔，前后都是迷彩服男人。
女孩走投无路，她背靠窗户，崩溃地大喊大叫。
“我不要做手术，你们这群魔鬼，我不要成为没有情感的怪物。”
小六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女孩说的意思。
出于恐惧，小六呆呆地站在一旁，像个根木头。
迷彩服男人挥手，不耐烦地让小六先走。
小六呼吸急促，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重。
女孩闭了闭眼睛，她见到除了穿迷彩的人，她大喊道:“前额叶手术，不听话的人都会做前额叶手术。”
迷彩服男人脸色大变，他们一拥而上。
女孩毫不犹豫，推开窗户，可窗户只能开一点点缝隙。
人，跳不下去。
迷彩服男人一把按住女人，啪啪啪不停地扇女孩脸，女孩被打的鼻青脸肿，她抠口吐鲜血，血水里面混合着牙齿。
“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你还敢逃走，你进来，没学会听话之前，别想逃出去。”
小六身体紧贴墙面，试图缩进墙里，不让迷彩服男人看见自己。
事与愿违，迷彩服男人拖着女孩离开，剩下的迷彩服男人逮着小六就是一顿胖揍。
小六趴在地上，毫无尊严的求饶，迷彩服男人只当没听见，他们打累了，才停下来。
迷彩服男人气喘吁吁地说:“知道前额叶手术是什么吗？”
小六抱紧脑袋，他双颊肿胀，说话不清楚，“我不知道。”
迷彩服男人又狠狠踹了小六一脚，“你最好不知道，今天听见的，不准说出去，否则，老子不介意给你也做个小手术。”
小六连连点头，深怕迟疑一秒钟，迷彩服男人又打他。
迷彩服男人离开后，小六蜷缩着身体，适应身体的疼痛，他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苏凝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如果事情正在发生，她一定会阻止。
但她所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改变不了。
云赫捏紧拳头，他无力地猛砸墙面，“他大爷的，前额叶手术，早就被禁止，他们竟然给这群学生做前额叶手术。”
快递小哥没听过前额叶手术，“什么是前额叶手术？”
这个也是小六的疑问。
来到这里的男孩女孩都年轻，他们虽然叛逆，却对生活有无限向往。
今日他遇到的那个女孩，宁愿死，也不愿意做手术。
还有小莱，他是否做了前额叶手术，他才变得诡异听话。
小六没有手机，接触不到任何电子设备。
快递小哥身边有了解前额叶手术的云赫。
云赫声音沉闷地说:“前额叶手术，全称大脑前部脑白质切除术，把人绑在床上电晕，用一根锥子从眼眶刺入大脑，然后搅拌大脑组织，全程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以前人们用前额叶手术治疗精神病患者，后来发现手术后，患者失去了精神冲动，而且术后的死亡率特别高，这项手术就不准做了。”
已经禁止做的手术，却使用在一群十五六七岁的孩子身上。
令人发指。
水灵面露不忍，“他……小六……是不是也做了前额叶手术？”
快递小哥气得红温，“不知道，我真的搞不懂，做过这种手术的人，还是人吗？”
人本身就是情感丰富。
没有情感，只会乖巧听话，没有自己情绪的人，还是人吗？
沐泽冷静地说:“也许有的家长，只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不需要有思想的人。”
苏凝跟着小六的视角来到宿舍，如今宿舍只剩下三个人。
另外两个室友在讨论小莱的状态，说到了前额叶手术。
“我听说前额叶手术能把人变得没有灵魂，没有情感，小莱的状态就像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小六大脑出现一道闪电，把他劈的外焦里嫩。
前额叶手术，没有灵魂，小六终于想明白小莱哪里违和，小莱变得没有灵魂。
明明宿舍的温度很高，小六却冷得冒汗，一瞬间，他像掉入冰窖，没有出口，只能等待死亡。
他张了张嘴，试图告诉室友，小莱就是做了前额叶手术，他才变得听话。
他想劝室友乖乖听话，等出去，再恢复原本活泼的性格。
到嘴的话，他说不出来，他不敢说，如果有人泄露他，他会死的很惨。
他不想死，他也不想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小六捂住耳朵，蜷缩在被窝里，外界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时间一晃而过，室友的野性还没被驯服，小六偷听到迷彩服男人想把两个室友都做手术。
室友的父母上次跟孩子见面，不满意孩子表现，并为他们加钱，希望迷彩服男人能快些管教孩子，把孩子变成一个好学生。
他们等着孩子出去上学，参加高考。
金钱的诱惑下，迷彩服男人决定把小六室友变成乖娃娃。
不告诉室友，小六良心不安，他再三犹豫，还是跟室友说他们即将做前额叶手术。
小胖和小寿一听，当即表示要出逃。
小六吓坏了:“不行，不行，你们逃出去，我怎么办？”
小胖胳膊勾住小六，说:“简单，你跟我们一起逃。”
小胖以前是个胖子，进来后，变成一个皮包骨头的瘦子。
小寿点头，“对啊，你跟我们一起走，出去后，你别回家，跟我们一起流浪，反正把我们送进来的父母不配当父母，我们靠自己，也能生存。”
他已经不当父母是父母了，他们是他的仇人。
要不是他还有一点点良知，他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爸妈。
一对狗男女，不给钱不给爱，竟然指望他努力学习，考上大学。
他们做不到的事，竟然要求他做，两个傻逼。
小六听到逃出去，他眼里迸发出生的希望，没多久，他又退缩。
“不行，我们逃不出去。”
如果发现，他们会比死更痛苦。
他被打怕了，他不想进入禁闭室，也不想变成一个傻子。
小胖和小寿闻言，二人一左一右勾住小六的肩膀，“你有没有想过，你泄露前额叶手术的秘密，我们逃出去，你能……有个字叫啥来着？独什么玩意？”
小六想了想，“是不是独善其身？”
“对对对。”小胖恍然大悟，“就是独善其身，一个宿舍四个人，一个已经成为白痴，两个逃跑，你能独善其身吗？”
“你说你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们信吗？”
肯定是不信的。
小六半被迫加入逃跑的阵营，他自己也想离开，但是他又害怕被发现。
小胖和小寿两个人的人缘特别好，他们说服周围的学生跟他们一起逃跑。
里面的学生早就受够了折磨，他们迫不及待逃出去，如今有人策划，他们当然愿意离开。
两三天的时间，一共有三十个学生愿意逃出去。
能不能逃出去，靠命，逃不出去，他们自己承担后果。
快递小哥跟着他们一起紧张，“他们能逃出去吗？”
云赫胸口酸胀，低低地说:“他们肯定没逃出去。”
如果逃出去了，就不会有小六的鬼域。
苏凝心知他们不可能逃出去，或许，小六还会为了活下去，出卖朋友。
如苏凝所料，三十个学生按照规划好的路线逃到半路，被巡逻的人发现。
警报声在寂静的夜晚异常刺耳，空中的月亮，都被吓得躲起来。
小胖和小寿一激灵，他们说:“大家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跑，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
三十个人一窝蜂跑出去，他们已经犯错了，不逃出去，等待他们的，将是虐待或死亡。
所有人拼命奔跑，他们跑的再快，也没有迷彩服男人来的快。
小六急匆匆之下，崴到脚，小寿和小胖一人扶一边，“快走，不要停。”
小六一瘸一拐跟着两人逃，眼见敌人越来越近，小六推开两人，催促道:“你们不要管我，快走。”
小和小寿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带不走小六。
他们放下小六，扭头就跑。
小六被抓住，高大的迷彩服男人脸色难看，一副暴风雨来临的样式。
“逃？一个也别想逃。”
留下两个人看守小六，其余人继续去抓人。
抓女孩的迷彩服男人一脚踩在小六脸上，“他们为什么逃？”
小六冷汗浸湿了后背，他战战兢兢，两腿抖得厉害，“我不知道。”
“你跟他们一个宿舍，你不知道？”迷彩服男人说着踩到小六的手背上，骨骼断裂声清脆恐怖，“你tm当我傻，说不说？”
小六疼得脸色惨白，“我……不知道。”
小六冥顽不灵，惹怒迷彩服男人，“不说也没事，反正他们一个也跑不掉，至于你，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听得太多前额叶手术，小六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们要给他做前额叶手术。
他不要做。
他不要变成傻子，他不要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小六禁闭嘴巴，他不能出卖朋友，小寿和小胖没抛弃他，他不能背叛他们。
迷彩服男人大手一挥，小六被带到一间手术室。
所谓的手术室，里面只有一台机器，手术床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清晰可见。
这张手术床上，不知毁了多少孩子。
简陋的手术室，昏暗的灯光，冰冷的铁锥，安静的气氛，小六脑袋缺氧，呼吸困难。
迷彩服男人也不换衣服，直接穿着脏的外套，给小六做手术。
“恭喜你，成为前额叶手术的幸运儿之一，只要做了前额叶手术，你就能离开。”
“你不是想出去吗？我成全你。”
“做过这项手术的人大概有三十个，有的术后成为白痴，有的成为废人，有的死亡，你猜，你会是哪一种情况？”
小六使劲挣扎，“不要，求你，我不要做手术。”
迷彩服男人拿着电击棍，“别怕，电晕你，你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带火花的电击棍一点点靠近，小六惊恐地瞪大眼睛，他的一张脸铁青。
电击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碰到小六的时候，他绝望地大吼道:“我说！”
迷彩服男人:“这就对了，他们逃到哪里了？”
恐惧状态下，小六大脑失去思考的能力，他说出小寿和小胖的逃跑路线。
有小六的帮助，逃跑的三十人，全部抓了回来。
看到浑身是伤的小寿和小胖，小六痛哭流涕。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说，对不起。”
小胖叹息道:“哭什么，逃不出去就逃不出去吧，不怪你。”
小六哽咽快要抽过去，他对不起他们的信任。
三十人不可能全部做手术，从中抓十个人做前额叶手术，其余人关禁闭。
小胖和小寿两人都做前额叶手术。
小六因为提供路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被关禁闭。
从此以后，小六变得乖巧懂事，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老老实实，安安分分。
在他出去的前一天，曾经一起逃跑被关禁闭的人，出去后又来看他。
“我去看小寿和小胖了，小胖死了，小寿生活不能自理，他父母嫌弃他，不管不问，他身上爬满了蛆，只剩下一口气。”
“你满意了吗？把他们害成这副样子，你满意了吧。”
小六怔愣许久，他没想过害他们。
苏凝跟随小六，看到他为了给二人报仇，他出去就大肆宣扬前额叶手术，举报管教所。
一人之力，如何撼动大树，小六被抓，强行做前额叶手术，试图让他闭嘴。
小六在管教所折磨的身体早已承受不了电击，他死在了手术床上。
死后怨气极深，灵魂不愿入地府，他收集管教所里的怨气和恐惧。
短时间内，小六迅速成长，并构建鬼域，把深夜打游戏的人拉入鬼域。
他想看他们在里面自相残杀，他想让他们感受死亡的恐惧，他更嫉妒的发狂，凭什么深夜打游戏的人不用承受折磨。
从小六的视角看，苏凝感受到了小六的挣扎，绝望，无助，后悔。
从苏凝进入鬼域之后结束，小六的过往戛然而止。
苏凝等人回到现实世界，每个人都怀着沉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