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找个旅团吧。”
叶西清没再纠结这个话题，率先站起身。
周围人声嘈杂，大多是普通游客，她随意拦了两人打听，果然有组队的旅团。
起初旅团不愿接纳他们三个“来路不明”的人，可叶西清递过去的报酬实在丰厚，领队指尖摩挲着钱袋边缘，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松了口。
三人登上旅团大巴，径直选了最后排的位置坐下。
叶西清靠着车窗，目光扫过车厢，很空，算上他们总共才十三人，大半座位都蒙着薄灰。
大巴缓缓驶进腾格尔沙漠，车轮碾过沙砾路面时带着细碎颠簸，车速特意放得平缓，正好能让乘客清醒地眺望窗外连绵的沙丘。
“这里就是腾格尔沙漠，原本是片荒无人烟的荒野区，不过奇怪的是，这附近几乎没有异兽出没，后来就被开发成了安全观光点。”
四十岁左右的女导游站在过道中央，声音清亮得能穿透车厢的寂静。
她一边讲解，一边侧耳捕捉身后传来的低低惊叹，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做导游这么多年，最让她满足的，就是这种被人仰仗、被人崇拜的感觉，仿佛自己口中的每一句话，都成了打开新世界的钥匙。
可刚要转身指向窗外的沙丘，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她这才发现，那些“惊叹”根本不是冲沙漠风光来的。
前排的男人假装整理背包，眼角却飞快往后瞟；斜对面的女孩举着手机拍窗外，镜头却悄悄往下压，对准了最后排的方向。
所有人频频转头，视线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黏在最后排，准确说，是黏在那两个女人身上。
萧容雪和苏紫珊坐在那儿，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墨镜挡住了眼底情绪，宽檐帽的帽檐压得极低。
就算如此，两人身上的气质仿佛有着无形的魅力，轻易的就能吸引掉所有人的目光。
“这三人……莫非是哪个明星？”
导游盯着最后排，心里犯着嘀咕，她对叶西清三人印象极深，毕竟是半路上突然加入的，还付了远超旁人的钱。
车速不算快，却走得平稳，窗外的沙丘缓缓后移。
导游清了清嗓子，不管众人注意力在不在自己这儿，依旧接着讲解：“咱们的目的地是‘风侵村’，就扎在这片荒野深处……”
约莫两三个小时后，大巴停稳。
当“风侵村”的模样撞进眼帘，车厢里不少人都皱紧了眉——这里的穷，比想象中更刺眼。
矮房多是干草堆垒的，稍好些的也只是土坯糊的墙，连个像样的屋顶都没有。
找个稍高的沙堆站上去，整个村落的破败模样，便能一览无余。
大巴在路边停了下来，众人走进了村子，叶西清三人趁众人不注意，直接脱团。
三人漫步在村落里，三人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当即摘掉了口罩，大口的喘了几口气。
“挡住你可把我闷坏了。”叶西清自恋道。“太帅真是苦恼啊。”
苏紫珊两人白了他一眼。“要从那里开始调查。”
两人看向了叶西清。
叶西清思索了一会儿道，“就报身份就好了，就说我们是来调查水资源情况的。”
商议定后，三人朝着村民聚集的方向走去。
沿途遇到的原住民，大多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与他们三人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随便拦下一位村民，原本想请对方带路找村长，可那人不仅露出鄙夷的神情，连递过去的钱都不看一眼。
直到苏紫珊从背包里掏出先前在夏宁市买的水果，对方眼睛瞬间亮了，立马蹦蹦跳跳地在前头领路。
村长的住处是村里最气派的土屋，门口挂着两串晒干的玉米。
带路的村民刚到门口就朝里喊：“阿吉婆！这三位是来调查运水情况的！”
屋里沉默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位弓着腰的老太婆站在门口，正是村民口中的阿吉婆。
三人跟着她进屋坐下，刚坐稳，阿吉婆就开口问道：“你们是政府派来的人吧？”
话音刚落，三人余光瞥见窗户外攒动着不少脑袋，是村民们在偷偷张望。
“算是。”叶西清点头，往前倾了倾身子，“村长，能跟我们说说村里的情况吗？”
阿吉婆深深吸了口气，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角，目光缓缓扫过窗外那些满脸憔悴、藏在门框后探头的村民。
她说：
“我们这地方，打从开春起就没下过几场正经雨，日头毒得能晒裂地皮。往常啊，全靠着政府派车送水来，家家户户拎着桶排队接，省着点用还能顾上吃喝、浇浇院子里那点救命的菜。
可这最近，送水的车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再这么下去，别说地里的庄稼要枯死，我们这一村人连口水都快喝不上了啊！”
说完，一些躲在墙角树后张望的村民还走了出来，露出了全身给三人看，可怜巴巴的望着三人。
“水不够？开始我们那边说的事……”
苏紫珊刚开口没说两句，叶西清就立马插嘴，打断了她。
“我知道了，我会对上级禀报的，对了我想问问，你们水一般储存在哪？”
他朝苏紫珊使了个眼神，苏紫珊没再说话了。
“就在村后。”阿吉婆说。“马栓，给三位领导带路。”
“好。”
被叫到名字的那人走了进来，发现是刚才给叶西清三人带路的那个村民。
“三位，跟我来吧。”马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