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着急的不是在一旁观战的小九，反而是吴思琪。
因为她是个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从这个高度摔下去究竟会怎么样。
就在吴思琪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跺脚的时候，龙天乐宛如一只雨燕般，踩着凌霄剑从山脚下极速飞上山巅。
“凌霄花开……”
“且慢！”
重阳道人再次打断龙天乐施法，一本正经道：“仙人自该有仙人的斗法方式，怎可刀兵加身？”
“上震下震，震为雷！呕血，断腿，箭穿心！”
龙天乐刚被重阳道人的话止住身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当初用来对付白无常的先后天十六卦给应在了自己身上。
龙天乐只觉心口猛然一阵刺痛，紧接着小腿抽搐直接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喷出。
毫无疑问，他刚才摔下山的时候，重阳道人就已经在开始准备了，不然这一击绝不会来的如此突然。
龙天乐刚挣扎着爬起，迎接他的又是一记一阳指，可这一次却并未将他击落山下，只是令其倒飞数米摔倒在地。
是因为龙天乐有准备了吗？当然不可能，他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是因为重阳道人留手了，这一击只用了一成力而已。
在龙天乐的位置再次挪动后，重阳道人的声音紧随其后传出：“上离下乾，火天大有！掌……”
“啊！”
吴思琪尖叫一声，突然冲上请神台，整个人直接趴在龙天乐身上。
当她扑在龙天乐身上时，自然将他向后推动了几分，并不在先前的上离下乾天火大有位上了。
小九紧随其后，但她却并未将龙天乐扶起，反而是把吴思琪给拎了起来，对重阳道人道了声歉后，两个跳跃就飞出了请神台的范围。
若是平常，龙天乐自然不会被打得如此猝不及防，可就在刚才，他感觉到符文离开了，一时情急之下，心神大乱，才会被重阳道人撵着打。
小九刚将吴思琪松开，后者又要往台上跑，小九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拉住。
“天乐会被他打死的，你还不快去帮忙？”
由于吴思琪是普通人，小九也不敢太用力，竟一时不察被她给甩开了手。
气得小九猛一跺脚，一股恐怖的法力从其体内爆发，直接将吴思琪给禁锢在原地。
小九语气不带一丝起伏道：“问道过程是不能被中断的，天乐也没那么容易死，你看着就是了。”
台上的龙天乐在吴思琪的小插曲后，也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踩着凌霄剑飞入高空，不给重阳道人继续起卦的机会。
龙天乐不可能和他对卦，人家在他被击落下山后就做足了一切准备，根本不会给他对卦翻盘的机会。
重阳道人只是看着龙天乐御剑升空，也不阻拦，淡然开口道：“凌霄道友当真如此在乎那女妭？你当真不顾这世间百姓的死活了吗？”
在护山大阵的加持下，重阳道人这一缕神念的修为甚至比龙天乐更高，龙天乐能感受到符文的离开，他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他当然明白能如此轻松占据上风的真实原因，否则就算龙天乐没有后手，也不可能会在他第一指破去凌霄剑后不闪不避，任由他的一阳指撞在胸口！
龙天乐并未回应重阳道人的问题，双手掐诀沉声大喝：“凌霄花开天地吟！”
重阳道人当然知道他上一次用这招后发生了什么，连忙起身升空，直追龙天乐而去。
不论如何，这一剑都不能再落在玄岳道观，不然玄岳道观又该重新修缮了。
“那女妭身为天神，岂能与凡夫俗子计较？凌霄道友，来日你要自误吗？”
龙天乐依然不曾回应重阳道人，手诀一变，再次大喝：“虚无生无极，无极生太极……九宫生十方，十方定乾坤！”
“八卦剑阵，起！”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八座巨大的剑阵摆出，龙天乐不再继续逃窜，反而回头直面重阳道人。
重阳道人的身形也随之停顿，挥袖道：“这场切磋的胜负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未来该如何选择！”
龙天乐眯着眼睛看向重阳道人，语气冰冷道：“不重要？不重要你屡次打断我的动作？不重要你趁我心神不定之时出手？”
“四方四兽，卦成阵落，杀！”
八座剑阵瞬间变换，其中四座直接原地隐去，另外四座化身四只神兽杀向重阳道人。
龙天乐凌空一抓，凌霄剑直接落入掌中，其剑身上闪烁着无尽杀意的红芒。
“凌霄花谢谪仙落！”
凌霄剑陡然脱手而出，直接射向远处的重阳道人。
有四兽阵的纠缠与四方阵的限制，重阳道人根本别想避开这一剑。
龙天乐从来都不是一个多大度的人，挨了一拳就必须要还一拳回去！
重阳道人根本就没想过他会用剑阵去布四方四兽阵，仓促之下连剑都无法祭出，只能靠双手迎敌。
凌霄剑自天际划过，留下一道凝聚不散的红痕，就仿佛将天都给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且慢！”
这一次开口的不是重阳道人，而是突然升空挡在凌霄剑前的阴阳道人。
阴阳道人双手抱拳道：“凌霄道友，你这一剑若是落下，祖师只是被斩了一缕神念，文夜却恐怕是要殉道了，凌霄道友既然已经赢了，就此作罢吧，福生无量！”
龙天乐似乎给了阴阳道人这个面子，四兽阵消散，凌霄剑调转方向飞往高空。
四兽阵消散后重阳道人也失去了束缚，向下落回请神台。
谢文夜未曾踏入天师，不会飞。若是他直接收回这缕神念，那这个高度，足够让谢文夜摔死了。
随着凌霄剑越飞越高，龙天乐身上的气势也随之突飞猛进，宛若决堤江水般自半空扩散开。
阴阳道人在空中沉声大喝：“玄岳弟子听令，道门众弟子听令，好生感悟！”
声音夹杂着法力笼罩整座玄岳山，他也不离去，就那样悬浮在空中，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也没见过凡人成圣，如今亲眼目睹，指不定能有所启发，来日也步入圣人境。
就算此生没机会迈入圣人境，能有所悟也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