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夜瑾儿和顾舟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不知多久，才开始继续说话。
“粮仓同学，你什么时候发现夜临洲不是人类的？”
“崽崽，你听我说！刚刚是我说错了！”
而两个人听到彼此的对话又陷入沉默。空气里死一样的沉寂，沉闷的让人窒息。
又不知过了多久，顾舟深吸了一口气，大约是良心过不去，决定亲手扒开自己的马甲，此时的夜瑾儿觉得自己也该坦白了。
“夜临洲在我们第一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丧尸了，我因为他保留着人类的意识，就没有告诉你们他是丧尸……”夜瑾儿垂下眸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顾舟觉得她也是丧尸。
因为一种莫名的信任，她觉得顾舟是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
“我知道夜临洲是丧尸，是因为我是所有丧尸的来源。”夜瑾儿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顾舟察觉到她的紧张，回握住她的手，鼓励夜瑾儿继续往下说，虽然顾舟知道夜瑾儿的所有设定。
“左云山叫我母亲，不是因为愿意叫，而是因为我真的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是所有丧尸的起源。
“我的诞生，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是一些渴望永生之人犯下的罪，我是那个恶果。曾经的我只有一个代号，是他们口中的夏娃，所谓新人类的引路人。而后……永生药剂制造完成，那是末世的开端。
“还记得那场流星雨吗？”夜瑾儿想起那场绚烂美好的流星雨，唇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顾舟下意识的点头，但是房间里昏暗，她看不清夜瑾儿的表情，也猜到夜瑾儿看不清她的表情。
夜瑾儿则像是看到了她的一切行动，笑了一声继续道：“那时自然对所有违背规则之人的惩罚，也就是流星雨之后，末世正式开始。流星裹挟而来的病毒与药剂融合发挥作用，于是徘徊于生与死边界的丧尸就诞生了。”
曾经描写这一切的时候，顾舟想的是为了崽崽曲折离奇的身世，完全没有考虑崽崽是否承受的了。
可当她亲耳听到，又是另外的事情……
顾舟有些愧疚地握住夜瑾儿的手，示意她躺下，这样讲话比较舒服一些。
“崽崽，对不起……”顾舟向她道了歉，语气里确实带着歉意。
夜瑾儿以为她听到陆零悲惨的经历，同情心爆炸，只说了句：“没事的。”
“不，崽崽，你不知道的。或许你可能想不到，我是这一切的幕后人，我是指——这个世界的创造者。这个世界诞生于我的笔下，是一部小说，我是它的作者。”顾舟苦笑着解释了缘由。
整的夜瑾儿瞪大了眼睛，小二听说了她的话，直接开始爆粗口，一句又一句的“臣卜木曹”，但这个词好像已经无法表达它震惊的心情了。
“小二。”夜瑾儿阴恻恻地咬着牙，“我要——涨积分！这个世界都成bug聚集地了，两个重生者，一个创造者，一个任务者，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跑出来的乱序者，你要是不给我积分，我就把你说出去！”
单纯的小二全身一抖，嗷呜一声就跑了，不是跑单，是跑到意识空间的角落里联络自己的上司，请求给夜瑾儿加积分。
另一边的顾舟依旧在讲述自己的罪过，因为过长，那就总结一下：
顾舟笔下的故事有些悲剧色彩，一个全世界hE，而男女主一死一浪迹天涯的故事，不算悲剧吗？故事里死的是陆零，浪迹天涯的就是那个中二病孟行舟。
当然，反派一个不剩，夜临洲和左云山集体挂在了和陆零相同的日子，末世结束的第一个春分，那是一个春花烂漫的时节，唯美又悲伤。
等顾舟讲完，夜瑾儿不知道从何处吐槽，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嗯”，末了，她突然想起了江晓，就问道：
“那……江晓呢？”
听到这个名字，顾舟想了很久，有些难过地对她道：
“江晓在我写的小说里变成了丧尸，她和发生过的一样。是被林言推下城楼的。李叔的儿子早就不在了，在末世到来的第一个月，他们说，‘李珲挺过了发烧，我们吃了他的肉，就不会变成丧尸了’……后来，余阳老师和钟意老师也不在了，他们在大火中相拥，伴随着隐藏于心底的那份爱一同化为灰烬。”
夜瑾儿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像是听到了极为恐怖的话。顾舟的手过分的凉，像是从寒冬的水里捞出来的冰一样。
“崽崽……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十足的坏人啊？”顾舟的声音最后带了一丝哭腔。
听完她的话，夜瑾儿笑了出来，她的声音异常坚定道：“阿舟，我们一起，去改变那个既定的未来吧。”
后来的顾舟想起这段时光，总是觉得她们太过单纯，既定的命运，哪有那么容易被打破啊。即使她是创造者，即使夜瑾儿是来打破这命途的人……
眼下的她们没有屈服于命运，顾舟握住了夜瑾儿的手，夜瑾儿的手很暖，不会让她再觉得恐惧，顾舟笑着应了一声“好”。
—
次日，四个人在车里一片沉默，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母亲就把我们是丧尸的事情交代了出去？”左云山听完夜瑾儿的解释，有些脑壳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变成丧尸后，他的头发和指甲就再也没长过，好像他的时间停留在了某一刻。
“就她那个单纯又好骗的性子，要是她不被诓骗，我能把我晶核扣出来送给你。”开车的夜临洲翻了个白眼。
夜瑾儿想着自己好像并不是被骗的，但是考虑到夜临洲把晶核拿出来会死，于是就闭上了嘴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是个丧尸。”顾舟翻了个白眼，随后细数着漏洞。
“上次你被丧尸咬了一口，虽然伤口不明显，旁人沉浸在丧尸被消灭的快乐中没发现，我原本还担心你会变异，结果你第二天没事儿人一样。”
“我记得上次你和夜临洲打了一架，以至于被烧秃了一块，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