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可以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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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最后真的会成为一个鼓手啊。
文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动。
那年在医院，他一本正经和她讨论他喜欢乐队的神情；
那年除夕，他抱着吉他专注为她弹唱的模样；
多年前，他表演完，献宝般问她“我演得好吗”的瞬间……
所有这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
那些在岁月流转中以为早已尘封的记忆，其实一直深藏心底。
只需一点火星，便能重新燃起熊熊火焰。
若我经年后再与你重逢，
该如何致候？——以沉默，以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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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仍在继续。
谢筱雨：“感谢Season4的精彩表演，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们是Season4，我是主唱兼贝斯手winter，可以叫我冬冬。”winter转向赵曜，“这是我们的鼓手，Summer。”
台下爆发一阵热情的呼声。
winter把话筒递给其他乐手。
“我是吉他手Spring，也可以叫我阿雷。”
又是一阵呼声。
“我是贝斯手Autumn，阿丰。”
呼声继续。
谢筱雨盯着赵曜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
“先请几位老师点评吧。”
台上的大咖侃侃而谈，文竹的目光始终落在赵曜身上。
他的存在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文竹无法抗拒。他就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看着几位评委。
文竹庆幸他没有看过来，但心底某个地方又为他的视而不见隐隐酸涩。
“文老师。”小蔡猫着腰轻轻走到文竹身边，提醒道，“谢老师在介绍你。”
文竹如梦初醒，音响里传来谢筱雨的声音：“这个人呢，是我多年好友，也是拥有众多粉丝的美女摄影师。她就是——文竹。”
聚光灯打向文竹，摄像头对准文竹，这一出令她始料未及。她第一个反应是看向赵曜，但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文竹！！”一声突兀的欢呼声在观众区响起。
这个显眼包自然是站在观众区的一一。
拿到入场凭证后，晓云觉得一个人来看现场不过瘾，文竹便也帮一一要了个位置。
尴尬的是，除了他俩，台下乐迷认识文竹的人并不多。
很多人看过她的作品，但喜爱并未上升到本人，摄影圈与音乐圈毕竟隔着壁垒，气氛一度尴尬。
这么一折腾，文竹心里那点情绪悉数化为窘迫，只能尽力应对谢筱雨的出牌。
“文老师，该你说话了。”小蔡递过一个话筒，小声提醒道。
谢筱雨望过来，文竹与她对视，完全摸不透她的意思。
大屏幕里出现一张美艳大方的脸。女人留一头偏分波浪长发，妆容精致，五官姣好，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不怒自威，魅惑又大气。
“好漂亮！”
“我看过她拍的段欢，没想到她自己长得这么好看！不比明星差啊。”
一一立刻来了劲，加入周围的议论，“是的是的，文竹姐真的很好看！”甚至不忘安利一波，“她拍照也很好的！大家可以去微博搜Abbie竹子和文竹摄影工作室，这两个账号都能看到她的作品。”
晓云默默给一一竖了个拇指，“世界就应该是你们e人的。”
“大家好，我是文竹。”文竹展唇微笑，唇角的梨涡中和了面容沉静时的冷艳，与方才判若两人。
观众区立刻响起阵阵掌声。
谢筱雨继续，“想不到竹子也是咱们《逆光舞台》的乐迷呀。你最看好哪支乐队呢？”
“Season4.”文竹答道。
现场全是她没听过的新生代乐队，而那些乐队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古怪，她能记住的也就这一个。
“谢谢喜欢。”台上的主唱致谢。
文竹的回答让现场Season4的粉丝们激动万分，欢呼声不绝于耳。
但从身旁的嘀咕声里，文竹突然发现自己进了谢筱雨的圈套。
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给一个准确的回答，回答了就是得罪其他乐队。
想明白这点，文竹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竹子，我刚刚看到你眼里有一瞬间的湿润，请问刚才的表演哪里触动了你呢？”
谢筱雨的一席话刚出，导播的镜头与全场的目光皆聚焦于嘉宾席上。
众人屏息以待，却听见她说，“湿润是因为有根睫毛刚刚掉眼睛里了。”
这个回答就像别人以为拍手在鼓掌，结果你说在拍灰。多少有点对表演者的轻蔑。
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
文竹是故意的，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谢筱雨的不满。
但谢筱雨这几年也是见过不少风浪的，笑着解围，“感谢你的睫毛为我们节目提供的综艺效果。”
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刚刚没有被触动？”
对上她明显挑事的表情，文竹会心一笑，说：“触动当然也有。”
她望向台上的乐队成员，目光扫过那三男一女，最终落在主唱的身上。
“我这是第一次听他们的现场，听完后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被那么多人喜欢。他们的歌带着锋利的柔软，带着鼓励，带着隐忍，写尽了倔强、渴望以及向往。我很感动。”
这席话后，全场掌声雷鸣，winter举起话筒，连声说着谢谢。
只有文竹自己知道，那番话有多么冠冕堂皇。
她所有的触动，不过因为那个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甚至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的人。
也因为那潦草收场的曾经。
事情到这儿，文竹觉得差不多该收场了。
结果更抓马的一幕发生了。
“谢老师!”winter突然举手发言。
谢筱雨：“冬冬你想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是阿雷。他想跟文竹老师说两句。”
阿雷举起话筒，“文竹老师你好，我是Season4的阿雷。”
文竹：？
她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现场镜头早已对准了她，她只能默默微笑着，静待下文。
阿雷深呼吸了几下，突然鼓足勇气说：“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此话一出，满场都是起哄声。
导演在提词器上打了一行字，谢筱雨立刻会意。
“果然咱们音乐人的表达方式都是简单直接的。”谢筱雨笑着调侃，“不过你这一上来就求拥抱，还真是罕见，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想抱一下竹子吗？”
阿雷说：“这首歌的词曲改编是我。改得过程并不顺利，中途我和冬冬、阿丰都有分歧。但……”阿雷眼眶突然有些泛红，特写捕捉镜头立刻对准他。
阿雷继续说，“但我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理解改编里的深意。文老师的话让我觉得她就是我的知己。所以我特别想抱抱她。”
“原来如此。”谢筱雨说，“一个为了理解的拥抱。不知道竹子是否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