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夏夜余温
风里传来一阵稻香，文竹兴冲冲地拉着赵曜去了路旁的稻田里。
对比文竹的兴奋，赵曜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怎么了？累了吗”文竹问。
“没有。”
“刚觉得你今天话多了点，怎么又变成这样了。”文竹心塞扶额，“老实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赵曜笑着举起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一下文竹的头，“你别脑补了。真没有。”
“走吧，继续往前走。”说着，他牵起文竹的手，重新回了马路上。
虽然他笑得情真意切，文竹却笃定他在闹别扭。
一番冥思苦想后，文竹灵光乍现，“是不是因为我刚刚躲开你？！”
赵曜明显愣了一瞬，却一口咬定：“没有。”
“就是！”文竹笃定，继而解释道，“你看看这来来往往的人。”
“怎么了？”
“这都是我的父老乡亲啊。在大家面前跟对象搂搂抱抱，跟不穿衣服裸奔没什么两样。”
“哦。”
“你看你看，就是因为推开你。”文竹得意道。
赵曜沉默不语。
眼见他咽了一肚子委屈的模样，文竹画饼，“你别生气了，回家了随便你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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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自然没有像玩笑说的那样逛到12点，但到家的时间也不早了。
眼见家里黑灯瞎火的，文竹找了个手电筒递给赵曜，“借你点光明。”
“我才是光明。”赵曜按下开关，明亮的光束直直地投向文竹，“给你进行光合作用。”
“什么？”话刚问出口，文竹便反应过来，笑道，“什么烂梗。”
“可文竹确实需要光合作用的。”赵曜说着拿手电筒晃了晃，“给你照均匀一点。”
“幼稚。”文竹嘴上不悦，人却往暗处躲了躲，“那你不能直接照射，文竹喜阴。”
赵曜愣了一瞬，随即将手电筒转向天花板，问：“现在可以了吗？”
“光线还是太强烈了。”
“那现在呢？”赵曜切换了手电筒的档位。
文竹笑，“可能还是有点。”
赵曜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一把关了手电筒。
屋子里再次进入深沉的黑暗。
“关了干嘛？”文竹继续振振有词，“文竹只是喜阴，不是喜黑。打开啦，上楼洗洗睡了。”
赵曜并没有如文竹的意，而是一把将文竹拉到身边，捧着她的脸说，“我叫赵曜。我可以照耀你。”
文竹暗笑，正要怼两句，一个吻封住了她的话头。
在沦陷前，她只有一个念头，这黑灯瞎火的，他是怎么瞬间找到我嘴唇的？
黑暗中的拥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中途文竹推搡了一两下。
“可是你刚刚在外面说回家了随便我抱。”
耳边传来轻声低语，她刚张嘴吐了个音节，便被悉数吞进了他的肚子。
心里有个小人发出了一声妥协的叹息，文竹闭上眼，听之任之。
后面发生的事情如水到渠成，唯一的意外是中途来电了。
电灯亮起的瞬间，两人对视了一眼，文竹看见红晕逐渐爬满了他的耳朵。
脸颊的热意提醒她，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先闭眼。”文竹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他的睫毛在掌心轻轻扫过，文竹知道他确实照做了，但挡在他眼前的手掌，仍不肯轻易挪开。
黑暗中，赵曜感觉身下的人动了动，片刻后，他听见“啪”的一声。
灯被关了。
在灯被关掉的瞬间，赵曜睁开了眼睛，双手寻到文竹的手，十指紧扣，贴在她耳边问：“我可以继续动了吗？”
他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正如他没有看到她红得可以滴血的脸颊。
但他感觉到了她的情意，正如他的唇瓣感受到了她脸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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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文竹醒来时身边的人还在熟睡。
室内，明亮的光线倾洒而下，如同一剂清醒良方，驱散了昏沉，令人瞬间恢复清醒。
文竹在一秒的迟疑后，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承认自己有些冲动了，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因为赵曜已经悠然转醒，正睁着双眼，眼神专注地凝视着自己。
两人身上皆不着片缕，这样坦诚相见对彼此都是不小的挑战，但这个挑战显然对文竹更大。
毕竟昨晚口出狂言，最后却被无情拆穿的人是她。
不能输！文竹心想，毕竟年龄摆在这里。
于是，她故作镇静地死命盯着赵曜的脸，脑子却不断闪回着昨晚的画面。
片刻后，她感觉被子里有一只手正在轻轻摩挲自己的侧腰。
“你干嘛？！”文竹瞬间炸毛。
“可以。”说话人动作不停。
理解清楚这一问一答后，文竹的脸上骤然泛起红晕，眼神闪躲，流露出一丝羞涩。
但她嘴上却不甘示弱，“可以什么可以？都几点了，快点起床了。”说着，重重推开赵曜的手。
赵曜瞬间眉头微蹙，嘴角下撇，神色哀怨，像一只被无端呵斥的小狗。
“可是你刚刚盯着我看不是这个意思吗？”
文竹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只能一把拽高被子，整个人缩了进去。
赵曜笑极，伸手扯了扯她头顶的被子。
“别动。”被子里传来闷沉的声音。
赵曜不动了，问：“这样不热吗？”
“不热！”文竹在被子里喊道。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片刻后，赵曜的脸也出现在了被子里。
夏凉被透光，文竹将他的脸和身体看得一清二楚，这也意味着，他也如此。
“嗯，好像真的不热。”他说，丝毫没有半分羞惭。
文竹动手推搡他，没推几下，被人一把抱住，“别动，现在有点热了。”
不同于方才的故作委屈，这一句实属真情流露，无比真切。
她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浸润在他的气息中。
触觉、视觉、听觉、嗅觉的多重感受让人失了理智，他亦然。
……
白天与夜晚的区别是，两人都能看清一些昨晚看不清的东西。
比如赵曜手上的伤疤与文竹脚踝的刺青。
“怎么弄的？”也许近距离的接触让人放松了防备，文竹忍不住问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疑问。
赵曜盯着自己的手臂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还记得你离开南远那天吗？”
“嗯。”文竹回忆道，“跟汤子嘉打架弄得？”
赵曜觉得这个理由都比“锤了酒店房间的镜子，被碎片划伤”强。
但他没有骗文竹，据实相告。
两人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当赵曜问起她踝间的纹身时，才突然想到：“带你去把这个疤改造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