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修罗场？喜闻乐见（15）
云小筝却仿佛从托尼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东西，后面托尼爸爸说的那些再也听不进去了。
“芭妮？宝贝儿，你怎么了？”托尼注意到了女孩突然的失神，担心地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试图唤回女孩的神智。“回神了回神了～～”
“如果……如果说，托尼爸爸设计的炮弹都不会出现哑弹……那么当初，炸毁旺达和皮特罗的家，带走他们父母生命的那两枚炸弹……”
托尼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竟被这个总是乖乖傻傻的女孩发现了盲点。也是，他的小芭妮或许在别的地方没那么聪慧灵敏，但当大家的情绪和沟通出现问题，她一直是最先注意到的那个。
托尼状似随意地歪了歪脑袋，仿佛毫不在意地说：“谁让托尼爸爸太厉害了呢？模仿抄袭者数都数不清。在黑市上，斯塔克工业出品的弹药武器，售价要比同类产品高出两成。”
所以，当时炸毁双胞胎家园，害死他们父母，让他们在极度恐惧和仇恨中煎熬了整整两天的炸弹，根本就不是斯塔克工业出品的！而是以次充好、以假代真的仿冒者！
“托尼爸爸，为什么不跟他们解释清楚呢？”
直到现在，已经加入了复仇者联盟的双胞胎，依旧对身为复联元老、顾问和金主爸爸的托尼没有什么好脸色。皮特罗会尽量忽视他，而旺达小姐姐，每次见到托尼时，依旧是恨不得直接呼他一脸混沌魔法。
“解释什么？说跟双胞胎说，‘哦，孩子们，炸毁你们家的炸弹不是从我公司出来的，你们恨错人了’?”
托尼夸张地演示着，似乎想要逗女孩笑，却失败了。他摸摸女孩的脑袋，轻声说。
“芭妮，他们当时只有十岁。十岁的孩子，世界观还没有完全形成，甚至还不怎么明白生死的定义，就亲眼见证了自己父母的死亡。那颗落在他们面前，闪烁着红光，随时可能爆炸的‘斯塔克工业炸弹’，就像是梦魇。”
整整两天，两个十岁的孩子，被埋在曾是家园的废墟下。眼前是父母渐渐冰冷的尸体，触手之处是一颗随时会带走他们生命的炸弹。这样的高压恐惧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心灵上的无尽折磨，足以让任何一个成年人崩溃发疯。
他们撑住了。
盯着那颗炸弹上的“斯塔克工业”，依靠仇恨的力量撑住了。
这仇恨在那漫长的两天中，如同一场深度催眠，覆盖了他们心灵深处极度的恐惧，使他们没有彻底疯狂。
这仇恨也使他们在获得救援后，放弃了以战争孤儿的身份进入福利院，成为又一对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普通孤儿。而是选择了主动加入九头蛇，自愿让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把自己当作实验材料。
他们以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为砝码，向魔鬼交易，求得复仇的力量。
这是当时两个年仅十岁、亲人具亡的孩子，竭尽全力所能作出的最大反抗。
于是，他们自愿在那暗无天日的九头蛇基地里，接受各种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他们失去了求学的机会，没有长辈亲人的教导，没有童年的玩伴，更没有什么是非对错，有的只是九头蛇的洗脑，与永无尽头的实验和折磨。
“说真的，我都有些佩服他们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保留一份内心深处的正义和善良。你知道吗？之前在九头蛇基地，旺达的魔法已经对准我了——当然她杀不了我，但一定能让我吃些苦头——只是她放弃了。因为我当时拎着两个从九头蛇基地里捞出来的小屁孩。”
或许旺达当时并不是认为这个战争狂有什么突发的善良打动了她，只是不想误伤了无辜的孩子。但这有什么差别呢？以复仇为此生之愿的旺达，因为他人的生命，放弃了自己的复仇。
“他们是好孩子，就像你一样。只是他们的人生不那么平坦，一时间不小心走错了路。告诉他们一直坚持的复仇是错的？他们一直仇恨的对像是错的？芭妮，复仇这件事，占据了他们年轻生命记忆里的一大半时光，那已经不只是单纯的仇恨，更是他们人生一直以来的支撑。”
“皮特罗还好些，旺达……她的混沌魔法实在太过强大了，以至于反向影响了她的精神。她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几乎像头发丝一样脆弱。在她拥有其他支撑人生的信念之前，我不能扯断她这根救命稻草。”
说到这里，托尼突然笑着朝云小筝挤挤眼：“反正我以前的确是个臭名昭着的武器商，发人命财的无良战争贩子。尽管并非本意，但不可否认，我设计的武器下，的确有很多无辜的生命。她也不算冤枉了我。”
“可是……”云小筝还想说什么。
“没有那么多的可是，芭妮，我们停止这个话题吧，说点开心的事情怎么样？比如今天晚餐吃什么？哦，我可真是有点饿了。”
“可是，斯塔克先生……”
“芝士汉堡怎么样？就是当时我们从阿富汗逃出来时你做的那个，味道真是不错。今晚就吃这个吧！”
“可是……”
“没有可是了，芭妮宝贝。”
“托尼爸爸！你听我说完！”云小筝终于大声把自己要说的话吼了出来，“可是！旺达小姐姐已经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
“……”
托尼终于沉默，转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不远处的旺达，小小声地“哦”了一下。“嗯，旺达，你在那儿多久了？”
“不算久。”旺达难得搭理了托尼一声，不过看托尼的表情还是那副冰山美人的模样。
托尼悄悄呼了一口气：“太好了。”
“也就刚好听完全部内容而已。”
托尼刚呼的一口气瞬间堵住了一半，卡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我承认混沌魔法对我的精神的确有很大影响，但我可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旺达手指微动，走过去拉云小筝：“凯洛蒂，娜塔莎今天有空，我们一起去做个新造型怎么样？”
两个姑娘手拉手高高兴兴出门约会去了，徒留托尼一个人风中凌乱。
突然，一声惊呼从复仇者大厦顶楼传来。
“谁把我零食柜给打碎了？！我的蓝莓干！我的甜甜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