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来,我便来了!”
一个平静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声音,如同自九天之上垂落的法则纶音,毫无征兆地响彻在整个东南部的上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耳中,甚至直接回荡在灵魂深处!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直击心魄的力量,让营地里所有听到的人,无论是普通士兵还是如燚、磐这样的统帅,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背脊阵阵发凉!那是生命层次差距带来的本能战栗!
紧接着,就在东南部营地的正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凝聚、显现。
他依旧是那身简单的暗紫色长袍,面容平静,眼神深邃如同星空,仅仅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成为了天地的中心,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却磅礴如海的威压,让下方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正是中部最高负责人——疯魔!
“参……参见疯魔大人!!”
几乎是条件反射,营地中超过九成九的人,包括那些刚刚在心里发誓效忠张龙的士兵,都在这一刻,被那深入骨髓的敬畏和恐惧所支配,齐刷刷地跪伏了下去,头颅深深低下,不敢直视那天空中的身影。
声音汇聚在一起,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每一个跪在地上的人,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他们虽然已经选择了追随张龙,做好了与中部对抗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位传说中执掌第三圈层生杀大权的至高存在真正亲临,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出现在眼前时,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和恐惧,还是瞬间冲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所有人低着头,用只有身边人才能听到的气音,惊恐地交流着,声音里充满了梦幻感:
“疯……疯魔大人……竟……竟然真的来了!”
“我的老天爷!这速度……太快了吧!青松大人刚回去没多久吧?这简直是箭矢刚到,他人就来了!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天哪……谁能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能有亲眼见到疯魔大人真身的一天,而且还是在这外部之地……”
“我们……我们竟然也有让疯魔大人亲临的一天?这简直不敢想象!”
“我感觉……疯魔大人是不是也太看重岳烎统帅了?他竟然……真的一个人来了?!”
“好可怕……这威压,我感觉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士兵们的心脏都在疯狂跳动,根本不敢想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
疯魔大人,这位在他们认知中如同神明般高高在上的存在,竟然是这种……“呼之即来”的人吗?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只剩下无边的震撼与恐惧。
“啧,来得倒是挺快。我还以为,至少要等上小半天,让你那指挥部的人吵出个结果呢。”
与众人的惊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对于疯魔的出现似乎颇为满意,甚至带着点“你总算来了”的意味。
他身形只是微微一动,下一瞬,便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半空之中,与疯魔遥遥相对,姿态轻松写意,仿佛面对的并非第三圈层的至高主宰,而只是一个寻常的访客。
疯魔那深邃如同古井的目光,落在了张龙身上,平静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你,就是岳烎。”
这不是疑问,而是确认。
张龙直面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嘴角那抹弧度依旧,坦然回应:
“不错,我就是岳烎。”
“有点胆魄。” 疯魔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照灯,笼罩着张龙,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寻常人见我,能站稳已属不易,多是头也不敢抬,大气不敢喘。而你,不一样。”
他陈述着一个事实,仿佛在评价一件物品的特性。
张龙闻言,嘴角那抹轻蔑的弧度愈发明显,他甚至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那是因为他们太弱。弱者面对无法理解的力量,除了恐惧和臣服,还能有什么选择?”
他的话语中,丝毫没有将疯魔视为一个需要仰视的强者,更像是在点评一种普遍现象。
或许在第三圈层所有人的认知里,疯魔是站在云端、不可企及的存在,但在他张龙眼中,却并非如此。
他的眼界,早已超越了这方天地的桎梏。
“哦?” 疯魔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他平静地反问,“听你的意思,你……很强?”
这话带着一丝探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不强,” 张龙回答得干脆利落,随即话锋一转,眼神中的戏谑几乎要满溢出来,他抬手指了指脚下这片土地,又指了指疯魔本人,“你,也不会亲自跑到这外部之地来见我,不是吗?”
这话如同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某些心照不宣的东西。它将疯魔此行看似主动的行为,直接定性为被张龙的实力所“逼迫”而来。
疯魔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哼笑,那笑声中听不出是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更像是一种……默认。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张龙这话,某种程度上,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若非张龙展现出了足以毁掉诛狱、威胁指挥部、让他都不得不正视的力量,他岂会屈尊降贵,亲临这外部之地?
“此地嘈杂,不是谈话之所。” 疯魔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目光扫过下方那些依旧跪伏在地、噤若寒蝉的士兵,淡淡说道,“换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行。” 张龙回答得同样干脆,似乎也正有此意。
话音未落的瞬间,天空中的三道身影——张龙、疯魔,以及一直如同背景板般站在张龙身侧、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枭皇,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没有任何光影效果,就这般突兀地、彻底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