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让言商看家，姜宁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回人情可欠大了，言公子近日就没闲下来过，回头得好好补偿人家。”
“那是自然。”
龙汐月应了一声，回头看向季无忧。
此时，他正坐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落叶飘下。
“我问他今晚去不去。”
“那肯定是去的，你见他哪次不去？你一说他照做，倒真像个打手一样。”
听到此话，龙汐月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姜宁说话有几分道理。
他似乎从来不参与这些事情，就算在旁边听着也不插一句话。
帮忙只是因为她，而且每次出手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一把利剑，听从主人命令，指哪打哪，而且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这儿，龙汐月跟姜宁打了一声招呼，便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今晚要去龙城，一起？”
季无忧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
“不问问去做什么吗？”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兜底。”
闻言，龙汐月扬起笑容，撑着下巴看他。
季无忧下意识摸了摸脸，面上带着一丝疑惑。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那你一直看着我……”
季无忧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咳咳，是我长得太帅了吗？”
“对啊，太帅了，一想到这么帅的你要给我收拾烂摊子，我就有些心疼。”
姜宁从旁边路过，恰好听到这句话，抖了抖胳膊，像是这里有什么脏东西一般飞快逃离。
季无忧知道龙汐月这是在玩笑，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心疼好啊，心疼我可不能再心疼其他人了。”
龙汐月放下胳膊，一脸戏谑地倒了杯水。
“哟，还是个小醋坛子。”
“嗯，是个醋坛子。”
季无忧宠溺地笑了笑，龙汐月接起来也是丝毫不费劲，顺手将水递过去。
“呐，醋坛子，喝水。”
“……”
这边在说话，另一边却在看戏，姜宁本是路过，没打算留在这里。
但奈何看到静枫一脸姨母笑地躲在树后面，她也有些许心痒，犹豫片刻，还是加入了。
在听到两人对话时，姜宁大为震惊。
静枫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说着，说的什么，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不是对龙汐月拙劣演技的震惊，而是震惊于恋爱能让一个人前后变化如此之大，这倒是让她开了眼。
两人说了几句，便各自回了房间，直到晚上才出来。
一天过去，言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龙汐月便跟他说明了情况。
起初还是冷冷淡淡极不情愿的样子，奈何龙汐月给他画了一堆大饼，还说黎夜马上要来这里，让他抓回去……
言商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几人身影消失在远处，这才转身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树林中突然传来几声响动，言商脚步顿了一下，下意识摸上黑戒。
“唰——”
风声掠过树林，传到耳边，言商回头看了一眼，台阶下多了两道身影。
一男一女对视一眼，面上都露出一丝警惕。
“你是什么人？”
男子率先开口，女子倒是不急，看了一眼他衣袍上的灵狐刺绣，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轻笑一声。
“小公子，这么紧张是怕我害了你们族长吗？”
闻言，那男子瞪大了眼睛，立马抽出剑对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他反应这么大，女子像是来了兴致，细指挑起腰间的流苏，一下一下绕着。
“我是什么人，不问问你们族长？”
“你！”
“好了。”
言商适时开口，抬手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鹿空，找我有事吗？”
闻言，男子往旁边瞥了一眼，有些犹豫。
“没事，说吧。”
“族长，昨日月圆之夜，族中出现一些问题，需要您回去看看。”
“什么问题？”
鹿空立即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言商皱了皱眉，面色不是很好。
“你先回去，让长老稳住局面，我一会儿就回。”
“是。”
说罢，鹿空收回佩剑，看了一眼女子，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大人，你之前要的消息带来了。”
说着，女子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
言商接过信封，并不着急打开。
“琴鸢，这次怎么是你？”
“灵箐在龙城，暂时不方便出来，托我跑一趟。”
“不方便出来，那他怎么会出现在玄域大街上？”
此话一出，琴鸢愣了一下，收回了摆弄流苏的手。
“若没有猜错，那条街的尸体，都是你们清理的吧。”
见言商直说了，琴鸢也不隐瞒了，捂嘴笑了笑。
“大人，我人美心善，满街横尸堆在门口，总归是不好的，看不过去便收拾了。”
言商收起信封，扫了她一眼。
“是怕千灵宗查到她头上吧。”
琴鸢脸色一变，倏地抬头看向他，还没从这句话中回神，就见言商继续开口。
“别忘了你们现在什么身份，我知道你们查到了当年的事，我不制止，不代表你们可以为所欲为。”
“大人恕罪。”
琴鸢急忙拱手，单膝下跪。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是。”
琴鸢起身，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大人有何吩咐？”
“手头上的事情交给灵箐，这几日你就在这里待着，有什么事情照她说的做。”
琴鸢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眼上面的牌匾，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大人放心。”
……
夜幕拉开，萤火稀疏，龙府上空传来阵阵惨叫，附近的商铺纷纷关了小店，大街上只有三个黑影走动。
“院里有七支巡逻队，半炷香后换班，正好可以避开他们。”
龙汐月贴着墙面，精神力延伸出去，摸索着路线。
“怎么进？”
“翻墙。”
听到这个回答，姜宁丝毫不意外，毕竟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一会儿我和姜宁先进去，去云月小筑，季无忧，你灵力高，去清泽院看看，他们应该不会察觉。”
季无忧点了点头，龙汐月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
“记住啊，我们只是探探，不能打草惊蛇。”
“好。”
半炷香后，三人趁着侍卫换班之际，翻墙而落，迅速溜进去。
龙汐月带着姜宁一路躲避，来到云月小筑墙角下。
平时这里地处偏僻，又有龙怀景的命令，基本没人会过来。
而如今一队一队的侍卫出入频繁，像是要往里面搬什么东西。
龙汐月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拍了拍姜宁。
姜宁会意，从乾坤袋拿出两块面纱，递给龙汐月一个。
“上？”
“翻。”
两人支起手臂，翻身一跃，轻车熟路地翻过院墙。
此时，院中灯火通明，一个从未见过的黑衣女人，正坐在步辇上，支着脑袋，眯眼假寐。
身旁环绕着七八个男子，个个薄丝轻纱，侍奉在身侧。
“我的东西准备好了吗？”